顿了顿,应海晁的目光从花新狐身上收回,继续惋惜道,“就好比眼前的徐小将军,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不想就被现在的新娘子抢跑了,在座的诸位达官显贵,贤臣良师们,这种情况,要是让你们家不幸遇上,你们会如何做?是忍辱偷生,还是为了儿女的幸福勇敢一回?”
果然,应海晁的反激将法子很是有效,成功的引起了周遭贺喜之人的种种共鸣。
左丞相抚了把白须,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阴机的附和,“不错,其实之前老夫就觉得,这右丞相的行为有些不对,徐小将军多好的一个姑娘,一生的幸福就那样被毁了,往后还如何寻得更好的姻缘?”
文武百官皆知,这左丞相与右丞相是对立的关系,在朝堂中,常常语言相搏,互不相让,此刻,左丞相岂会错失打压右丞相的最佳良机?
紧接着,一阵的正反声音此起彼伏,到了剑拔弩张的难收拾地步。
反方:“右丞相应该与徐小将军成亲,不该与这样一个有过其他男人孩子的坏女人在一起,这不是让我们北玄蒙羞么?右丞相不要被那女人的相貌蒙蔽了双眼,容颜终究有衰老的一天。坚决反对!”
正方:“这是人家的家事,关你们这些大臣何事?反对无效!一个个不好好漱口再出门,尽是在右相府里作妖,人家姑娘爱嫁谁就嫁呗。迎春院里那些搔.首.弄.姿的坏女人多的去了,难道你们没有见识过?不都一个个流连忘返的忘记回家了?啧啧,在人家的婚礼上,积点口德行不行?”
反方:“少在这里包庇他们,看看那个还在怀..里哇哇叫的婴儿,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右丞相选错了,徐小将军才是良妻!”
夕拾往地上呸了一声,怒目圆睁,粗鲁的卷起衣袖,就要往那些人脸上挥去,哪里还有公主的端庄优雅。
好在朝花及时拉住了她,不过,夕拾踢腿弹脚,嗓门还是大了反方好几分。
“你们这些人想造反是不是?一个个拿着朝廷俸禄,敢反本宫的朋友?是想回家耕田,布衣缩腰,儿孙终老,不想在京城住大院子了么?”
朝花夕拾两姐妹可是北玄国主的心头宝,哪里还有臣子敢再多言一句,亟待是亟待,不过只是低头压低了声音,没大声反驳出来罢了。
大臣们怕朝花夕拾两姐妹,可应海晁师徒不怕啊。
应海晁知道这一双姐妹花是仙逸山的弟子,却没想到,她们还是北玄的公主,不错,嚣张是需要有背景有身份的!
他嗤笑几声,“原来,这北玄的主人喜欢威.逼..利..诱啊!怪不得,堂堂的新科状元,当了一朝年轻丞相后,思前想后,犹豫不定,要是往后在朝堂上,也这么武断不清的,就跟选家中内人一样,岂不是要贻笑大方,难保他国不虎视眈眈。”
“嘭”一声,是北玄国主终于忍受不住这瘦皮猴一般的小人教唆,眸色微敛,半倾了身,威武抬手,“来人,将这小人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少在这里兴风作浪,朕这辈子最不喜欢像他那种爱搬弄是非,鼓唇弄舌,火上浇油之徒,快,将他给朕轰出去!快!”
圣上连说了两个“快”字,气结的又多拍了几下案桌,脸色阴郁的就跟腊月寒霜似的。
感情他堂堂的一国之君,想拍这些仙人的马屁,半路还遇到一些不知死活的,直叫人气的牙疼头疼。
几名身穿铠甲的御林军立马上前,想要左右挟持应海晁,却被他的徒弟金熊凌用腰间软剑一一打退,他们是修仙者,御林军徒有高超武技,自然敌不过灵力的力量。
夕拾直觉好笑,天晓得,这世间还有人如此不长眼,竟敢当面质疑他父皇的办事能力,不仅如此,似乎还打算揪着今夜婚礼不放!
她眸色暗了暗,些些讥笑,些些兴味,趁大家不注意,从虚戒中又是取出一小把黑乎乎的小蚂蚁,轻轻一吹,数以百次的毒蚂蚁就着些许灵力,一起飞到了应海晁与金熊凌的衣襟上,不一会儿,小小的身影便消失在衣缝里,忙着搭窝寻食去了。
夕拾满意的呵呵笑了出声,心里的恼恨一带而过。
朝花与花新狐不约而同转眸望去,夕拾只是摊了摊手,笑着挑了挑眉,一副很无辜不知何事的诡灵模样。
这时,木子然突然开口,眸色深深的睨了徐将军一家,以及应海晁师徒二人,随即换身,英姿飒爽,从容不迫,语气不卑不抗,对圣上说道:“还请圣上饶过他们这回,今日乃下臣新婚,不宜让圣上烦心操劳。”
此话一出,四下皆惊,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这下,不止是圣上微微变了脸色,就连花新狐与魂乔玉等人亦是猜不出木子然心中的响算。
众人都没有讲话,似乎是震惊过大,又似乎是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突然,木子然笑了!直起了身,抬步来到花仙子身前,目光温柔的睨进她的瞳,一切的深情无声的述说在对方的心中。
他未曾换身,却突然,伸出手,动作潇洒帅气,气场十足,应海晁与金熊凌只觉得身体被一种强劲的内力揪住并卷浮在半空,再怎么运气逼退困于周身的巨大内力,却怎么也不见好转,狰狞的在空中半踢半吼。
“快放本长老下来,众目睽睽之下,你敢伤我们师徒试试?也不知你使了什么邪恶手段,竟然动弹不得。你这魔头,再不放我们下来,看你往后还如何在这些朝臣大将们面前立足!”
金熊凌搭腔,用软剑不停横割着周遭的空气,“师父说的没错,你们北玄国主还坐在主位呢,竟敢如此的对我们修仙之人,简直无法无天了!”
木子然未语,嗤之以鼻,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手中浮动的灵力瞬间冷却,转幻成两股冰凌,寒气森森的往外冒着幽幽寒气。
下一秒,木子然倏忽侧眸,犀利深沉的眸光骤冷,两股冰凌隔空飞去,正好全中了应海晁师徒的眉心处,冰凌锋利无比,丝丝血色从额头一路滴下,流过鼻翼,流入了脖颈间。
木子然手心聚力翻转,疏忽,重重推掌而出,随着那一对师徒的不断咆哮与渐行渐远的鞭骂声,两人已然被拍飞出了京城野外。
应海晁师徒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因为他们感觉得到,额头破血传来的阵阵疼痛,不似普通的剧痛,那是一种几近被无名火灼烧头脑的大痛。
加之身体根本动弹不得,眼看着两人都要被定格在一座山峰之峭壁之上,不被冰凌戳.穿了.脑门,也要被定身饿.死在这荒郊野外,还是离地面足有百丈之高的悬崖峭壁之间。
可怜他们师徒从蓝林地堡逃出来后,还没有怎么出人头地,竟又遇到琴竹心等人,遇到他们不出手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一个看不出高深灵力的新郎出手将他们推向了这么个鸟语花香,树林茂盛的荒郊野外,真真是可恶至极!
怎么处处有人与他们蓝林大派过不去?
现在蓝林真人被一统妖魔二界的魔尊抓走了,他们几个幸存者能否逆袭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