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们忘记此行的目的了?”
欧阳冥轩义正言辞的打断,凤眸深深的望着每一个人,脚下御剑依旧。
他继续训道:“别忘了,我们就是出来历练,出来吃苦的,虽说这次沙漠之行,我们没有帮到过百姓,可也是一种千载难逢的历练机会,往后,大家再回忆这些日子的磨炼,自会懂得一些人活着的道理,仙逸山出来的弟子不是窝囊废。”
“练苦方知苦中乐,上次我们已经连累了小狐,苟.且偷..生的躲了起来。这一次,我们作为仙逸山的弟子,绝不能再自私到连累同门师兄妹了!听清楚了没有?”
众人一阵压抑的唏嘘,却有怨气,也不敢当面说出口,唯有齐齐有气无力的低声:“听到了,欧阳师兄。”
花新狐揪着小萌兔的耳朵,用两者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小鹤,你最乖了,既然你能跟我到沙漠,一定知道如何出去的,对不对?”
小萌兔睁着一对水汪汪的红瞳,似委屈的努了努三瓣嘴,发出“咕喔,咕喔……”的声音,听得花新狐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让它受伤为难的事情。
“那好,你把游鬼鬼叫来,我自己求他。”
这才是花新狐想要知道的答案。
她不确定,是不是游羡鬼带允霞鹤出来的,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有九分的可能性.不假。
允霞鹤又是“咕喔咕喔……”的叫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敢情是与她耗上了。
“不答应是吧?也行!”花新狐摇了摇头,余光处,细细打量它的表情,“看来你得重新择主了,我呀可能要死在这喽!”
闻言,允霞鹤真就跳动起来,嘴里发出更大声的咕喔声,有几分音律的节奏感。
花新狐不知道的是,允霞鹤此刻就是用它的传话方式,俗称“万里传音”,给某人传着话。
一早隐身进烧火棍里的魂乔玉,用密语笑了笑:“不错嘛,小星星,你想叫那个大魔头过来,不是给你们这一行人增加历练的难度么?你当他是朋友,可你别忘了,他游羡鬼没有脸的!别人见了,铁定已经猜到,他就是个魔!届时,你百口难辩喽!”
花新狐瘪了瘪嘴,明白了过来,可心中对游羡鬼的思念是不争的事实。
很快,欧阳冥轩便带领着众人,寻到一处有热带绿色植被铺满的百里小坡,由于位置略高,那些冒泡的血沙没有蔓延到此处,独绕过这么一片沙漠里的生命体,铺天盖地的吞噬着周边望不到尽头的浩浩沙海。
今晚本该是寒风凛冽,黑夜亲临,却变得成了一片血天一线的诡异景象。
大家纷纷坐下休息,疲惫不堪的吃着不见营养的干粮,或着各自不多的水囊喝着,即便如此,心里皆是提紧十二分的精神,预防再发生不好的骇人事件来。
喂了允霞鹤一些干粮,还给它喝了自己水袋里的水,花新狐慵懒的侧躺在草地,与它玩耍起来。
朝花夕拾两姐妹吃饱喝足,相视一笑,也跑来逗.弄允霞鹤晚着,惹得它又是叫,又是逃的,好不无聊。
欧阳冥轩正与白玉念之和白玉兰君一起商讨出去的法子,交头接耳,各持己见。
许大意与一帮子男弟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纷纷瘫.倒在草地,贪婪的闻着属于大自然草地的阵阵清香。
花漫天许是想清楚了些,不再变得沉默寡言,会吃会喝,却是对花新狐的怨恨,无形中又加深了许多。她怒目圆睁的恨瞪着不远处的花新狐与朝花夕拾三人斗玩那只小蠢兔的欢喜模样,恨意噌噌噌的油然而生。
这时,血红的天边划飞过一道极快的黑色光芒,好巧不巧的就停落在这片凸起的草地上。
仙逸山一行弟子纷纷手握长剑,起身,准备迎敌。
到是花新狐怀.里的允霞鹤兴奋不已的鸣叫起来,那叫声婉转悠扬,还不时想要挣脱,离开她的怀..里。
心中一种奇异的直觉袭来,花新狐蓦地从允霞鹤身上移开视线,抬起眼的一刹那,一股久违的思念兜头淋了下来,渗透到四肢百骸,乃至每一个沉睡的细胞。
眼前的黑雾逐渐散去,翩翩然出现一位头戴斗篷,黑袍松松垮垮裹身的高大男子。
他垂着头,即便不去看他的眼睛,从他无声无息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凉气场,足够冷冻在场每一位仙逸山弟子,包括欧阳冥轩。
终于,他缓缓抬起头,一张刀刻般的英俊面孔,毫无保留的就那样印在了所有人的心坎。
浓密的剑眉,深邃而犀利的双瞳,陡如高峰的高鼻,一张轻轻抿着的薄唇,足够让花新狐的小身板晃了又晃。
花新狐不是傻子,即便眼前之人有万般张的容颜,属于游羡鬼的气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还有他身上的倨傲气息,她如何能够忘记?
“游鬼鬼……”
花新狐低声哽咽,抿了抿唇,但还是忍住接下来的相认冲动,只是双眸流转含泪的望着他。
原来,游羡鬼的模样,真的好硬朗,好英俊。属于铮铮男儿气概的气魄,即使不出声,不表现,他眼神已是演绎的惟妙惟肖。
“你是谁?”
欧阳冥轩首先打破沉默,长剑高举,脚步后退到花新狐面前。戒备的眼神,就是容不得其他男子在他心爱的女人.身上打转。
游羡鬼惘若未闻,一个霸气挥袖,竟将修为高超的欧阳冥轩,直接拍飞到一旁。
他一向冷漠寡言,最是不习惯别人打断他,阻扰他。
“笨丫头,听说你恢复记忆了,”一晃眼,游羡鬼嗖的一下,偏移到了花新狐的眼前,墨眸含笑,“可还能记得我?”
花新狐抿了抿唇,两行泪水就那样止不住的落下,语不成调,哭腔道:“游鬼鬼,你还好意思问我?知不知道,见不到你的那些日子,我一个人是如何过的么?”
话音未落,抬起小粉拳,不轻不重的捶落在他的身上,如蜻蜓..点水般的责罚,又如一种深埋深处情感的宣泄。
“我听说了。”
游羡鬼的话依旧很少,可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他的心是石头做的,没有情感,没有喜怒哀乐,已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他又微微往后退了一大步,与花新狐保持了些许距离,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允霞鹤身上,声音不变的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调:“要不是它急着要出来见你,我也不会踏进这趟浑水中。”
即便他这样说,可花新狐的心里依旧暖洋洋的,不管他的性子有没有因出了仙逸山禁地而改变,只要他好好的,足矣!
似乎想起了什么,花新狐低头,眯着紫眸,瞪了怀.里允霞鹤一眼:好你个小家伙,偷偷叫了游鬼鬼回来,也不事先通知她这个新主人。
允霞鹤露出可怜兮兮的萌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花新狐,又瞧了瞧面瘫的游羡鬼,终是决定缩躲在花新狐怀.里,比较舒适温暖一些,那个面瘫太过冰冷,指不定没一会儿就会被他的寒冰体魄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