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地呼吸了几下之后,送葬人终于慢慢开口。
“是这样的,苏特尔先生。您的朋友,沃姆·阿尔杰农先生的遗体在下葬时被砍断了一只右手,我们调查了很久,但是直到现在都没能找到,实在是……很抱歉。”
说着送葬人的头深低下去,现在除了用真诚的态度来打动眼前的侦探,恐怕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了。
“你是在开玩笑么,送葬人先生。”
亚伦沉默了很久,轻轻击打在地面的手杖停下。
他想不明白这个老东西到底想要表达出什么意思,歉意?还是威胁性的示威?死者的右手被砍断了是怎么一回事?他可从没听说过这种匪夷所思的怪事。
沃姆只是一个平凡的马车夫,他生前没什么交际甚广的朋友,自从认识亚伦之后,他就老实很多,开始放更多的关怀在妻女身上。约德手下的马仔也都因为亚伦的震慑而认识了这位忠诚的马车夫,从此不再找他的麻烦。
沃姆没有举行葬礼,原因也十分简单,他没什么亲戚与朋友,甚至连葬礼的最少人数都凑不够,大概只有亚伦这个神经病愿意为一个穷鬼购置一副棺椁。
在10月11日的那天,也正是结束“情妇失踪案”的第二天,沃姆和他的妻女合葬在一起,然后被送葬者队伍带向了公墓里,大概多年以后,只有亚伦会记得一个叫沃姆的家伙在这里沉眠。
可是现在,眼前这个愈发丑陋的老东西却说他曾经的朋友连死都不能全尸。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我这个听起来就很离谱的事情的?早在埋葬沃姆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他的尸体早就腐烂至极了!”
亚伦注视着眼前的送葬人,他真的很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杀了他。
艾丽儿从厨房里端着两杯水出来,将它们摆在桌上,一杯牛奶,一杯红茶。她坐在亚伦的身边,默默地看着送葬人,意思很明白,这是让他从中挑一杯。
送葬人急忙拿过那杯离他最近的红茶,暖热的清香入口之后,渐渐令他不再那么恐惧,恰到好处的温度可以看出艾丽儿早在他刚来时就准备好了茶水,那么眼前的女孩就是事务所里的女仆了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需要马上回想起某些特殊的细节,再一五一十全部告诉眼前的侦探,否则那件令他恐惧的事仍然会持续下去,他还不想死。
“那么送葬人先生,您可以开始了,关于整件事的始末。”
这次是艾丽儿主动开口,她朝那杯牛奶里放了一块棕色的方糖,轻轻搅拌了几下,微笑着看着亚伦。
亚伦扶着头,知道女孩还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他尝试抓着杯柄喝了一小口,嗯……也许是方糖还未完全溶化的原因,味道还算不错。
只是安静的房间里直到1分钟后都没有任何人打破它,两人都注意到送葬人的目光躲闪,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用避讳什么,她是我的助手。”亚伦无奈地解释着,现在他冷静多了。
原来不是女仆……送葬人尴尬地笑了笑以表歉意,他又喝了一口红茶,慢慢回忆起那晚的故事,离奇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