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先生揉了揉肚子:“我去一趟建国寺,将主持请来陈家村,这段时间你们刚好在村总做金笺,等老和尚来了之后,也好有个比对。”
谢良辰立即向东篱先生道谢。
东篱先生想说,总要先做好金笺再思量做花笺吧?那时候他再拿珍藏的花笺应该也不晚。
他不在陈家村的时候,看不到花笺的去向,总有些不放心……
东篱先生想着看了一眼旁边的许汀真。
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更何况他这哪里是套狼,是要恭恭敬敬地请女菩萨入家门。
罢了罢了。
东篱先生站起身:“我去拿花笺。”
东篱先生向屋子里走去,许汀真道:“我记得你还有几幅好画,都是年轻时所做,做花笺总要有个比照,万一良辰用得上呢。”
听到这里,东篱先生身子一僵,他当年风流倜傥,那些画作无不令他得意,连个念想都不能留?
东篱先生想问一句,要这画做什么?借走还会不会还,可当看到许汀真那张脸,他将微微张开的嘴闭上。
算了,管他们用来做什么呢,眼不见心不烦。
东篱先生将谢良辰要的东西都拿出来,等到谢良辰和陈子庚走了,他看着空荡荡的柜子,长长地叹口气。
“叹什么气?”许汀真道,“好像你有多少家财似的,拿出去有了用处,比留在柜子里不强?”
东篱先生觉得这话甚有道理,正想着应承,就又听许汀真道:“大不了到时候,我什么都不要就是。”
东篱先生听得心中发颤,若是这话再晚两年,他身体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只怕要直接晕厥过去。
东篱先生道:“你说的是真的?”
许汀真没有说话,也不去看东篱先生。
东篱先生连连道:“都要有,哪里能没有呢?”
许汀真不去理会东篱先生,不过这次她没有转身就离开东篱先生的屋子,而是帮他收拾起行装来。
东篱先生脑子里再也没有了别的,什么花笺,什么画作,什么老和尚……
当然大事还是要做好的。
东篱先生道:“我明日就去建国寺,早去早回。”顺顺利利将金笺做出来,让老和尚先去八州之地帮忙,这样就不用只依靠朝廷赈济,自己也能有所掌控。
第二天一早,常悦派了人跟着东篱先生一起前往建国寺。
在村门口送完了先生,陈咏胜看向谢绍元:“姐夫今天穿了新长袍。”
谢绍元点点头。
陈咏胜道:“这是为了送先生特意穿的?”
谢绍元摇头:“不是。”
陈咏胜望着谢绍元半晌忽然想明白了,原来姐夫将他的话放在了心上,苗婆子明日会登门商议苗子贵和玉儿的婚事,姐夫收拾成这样,就是准备明日与他一起见苗家人。
陈咏胜正要说话,发现旁边的陈老太太也穿了件姜黄色的衣裙,这衣裙也是崭新的。
几个人往村子里走的时候,陈咏胜道:“伯娘、姐夫,你们记错了,苗家人明天才来。”
陈老太太看向陈咏胜不禁叹了口气。
难道他说的不对?陈咏胜总觉得陈老太太那目光像是他犯了大错似的。
陈老太太向谢绍元道:“本来不该让先生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