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壹的眼眸，似与方才不一样了。

她看着后卿的目光，也变得更加陌生。

半晌，她声音有些沙哑，喃喃出了两个字：“重华……”

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当初被骗去蛮荒之地，小九为了她魂飞魄散；在葬魂谷时，所有的神族对他们魔族赶尽杀绝。

那冷酷无情的重华，对她说：“从未喜欢……”

这些场景，在归壹的脑海中回放，恍如昨日。

她心脏疼痛得厉害。

就好像将当初的事儿，再次经历了一遍。

她记得当年，用神魂祭奠，保住了魔族根基，也诅咒自己不入轮回，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还可以重生？

“阿荼……”后卿见归壹的眼眸幽深，如同无尽的深渊，越来越黑重，他忍不住唤了声。

归壹收敛了情绪，平静道：“你于我，虽然创造了我，却也让我入了深渊，当年我便说与你互不相欠，如今你救了我，算是欠你的情分……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说完，她直接飞身而上，离开了那炼狱。

后卿看着归壹离开的背影，叹息了一声。

阿荼如今对他这般的态度，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他也不得不承认，教阿荼做了不少恶毒的事儿。

可他们魔族不就应该如此？

那些神族自诩清高，却还不是会阴人？

可后卿也知道，阿荼的本体，乃是神族那补天石，应该是当初抢石头，那神女的血滴落在上面让它逐渐产生了灵智。

即便是她成为了魔神，骨子里还是怜悯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