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香炉,珠帘半卷。
婚床,喜窗,美人红妆。
赢乾再次揉了揉自己双眼。
我,是在梦里?
我不过是打了个盹。
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吧!?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贴满大红喜字、燃着大红花烛的屋子,有许多他未曾见过的古典器物。
屋内装饰简单,在烛光照映下,红光弥漫,喜气洋洋。
屋内最里面是一张深红色的婚床。
床帘向两侧卷起,床内又是一片喜庆的红色,更别提床边那与他相邻而坐的那个暂时他不敢多看的红衣女子。
喜庆的红盖头,遮住了她的面容。静静平放在小腹处的洁白双手,十指纤长、肌肤细嫩,不禁叫人想握住。
桂香袖手床沿坐,低眉垂眼做新人。
赢乾忽地想起这句话,身体有些燥热……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装扮,自己正穿着一身大红新郎服。
看来自己是个新郎,所以说此刻我正在洞房?
那么身旁的红衣少女就是我的新娘?
赢乾痛苦地抱头。
“叮!”
一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轻响,一堆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洪水般汹涌而来,根本不给反应机会,强势灌入脑中。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赢乾,大秦王朝临高郡林城人,二十岁,自幼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现在是城主府治安司的一名捕头……
凭着一身好武艺和好脾气,虽然年轻,却已经是林城最年轻、最有名的捕头,颇受城主府治安司倚重,与同僚相处和谐,在百姓中颇有一番威望。
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
这红衣女子就是他的新娘,名唤苏巧儿。
苏巧儿与赢乾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赢乾自小吃百家饭长大,受街坊邻居诸多照顾,其中照顾赢乾最多的便是五柳巷里年龄最大、性情最为和顺的苏大夫。
而苏巧儿就是苏大夫的孙女。
苏巧儿双亲早逝,爷爷又忙于外出采药、行医,唯一的玩伴便只剩下时常到家中蹭饭的赢乾了。
白石溪畔、老榕树下、土地庙前……许多许多的地方,都留下过他们二人嬉闹玩耍的美好回忆。
三年前,苏巧儿的爷爷入山采药,一去未归,不知去向。
那时已经成为城主府治安司里一名捕快的赢乾,自然地接过了照顾苏巧儿的担子。
在赢乾的帮助下,这孤苦伶仃的少女勉强在城里赢乾时常去的酒楼谋了份跑堂的差事,勉强度日。
自小青梅竹马,互相知根知底,日子久了互生情愫,最终在赢乾升任捕头之际,二人终于走到一起,结为夫妻。
回首往事,两人的相识、相爱,虽说不上曲折,倒也称得上一段佳话。
洞房花烛夜,人生小登科,能娶到一位贤惠美丽的娘子,人生幸福美满,不过如此。
赢乾定了定神,想起媒婆的嘱咐,用秤杆轻轻揭开了红盖头。
一刹那。
他屏住了呼吸。
只见女子眉如远山含黛,眼如一汪秋水,鬓入浮云,肤若桃花含笑。
纵然记忆中早已见过多次,但回忆不如眼见,身穿大红嫁衣的娇羞少女模样,依旧让赢乾惊为天人。
前世网络上什么“四千年一见美人”、“古典气质美女”,皆不及眼前女子半分。
赢乾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
“作为穿越之人,冒然顶替了原主,此时再对眼前女子出手,是否有小人之嫌?合适吗?”
但是,斯人已去,如今我才是赢乾,与女子携手共赴未来的是我,又有何不可?
合适得很!
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马上,赢乾就要体验洞房花烛夜了。
“巧儿。”
赢乾咽了口唾沫,不自主地轻轻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