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确心下下了一个决定,决定与另一大臣邢恕密谋在雍王赵颢和曹王赵頵选立一人为皇帝,这样才可以有拥立之功。
“此事想要成功,高太后的立场便十分的关键了,两边都跟她有很近的血缘关系:一边是她的亲孙子,一边是她的亲儿子,做出选择并不容易。
但是, 孙子哪有儿子亲,就听说有享儿子福气的,哪里有享孙子福气的,只要将这关节与高太后说清楚,大约机会还是很大的……”
蔡确这般想道,只是没想到, 政事堂凝固的气氛却被陈宓给打破了。
刚刚蔡确用话堵住了吕公著与王珪,试图拖延时间筹划秘事,但陈宓却是笑呵呵道:“延安郡王聪慧孝顺,陛下早有意思立他为皇太子,这话陛下曾经与我提过许多次了!
别说陛下没有其他的儿子了,就算是有其他的儿子,也一定会属意延安郡王的,所以啊,陛下不会见怪的。
如今这般情况下,咱们作为宰执,却是该下此决定,若是以后陛下见怪,诸位尽可将此事推到我身上来,便说是我陈宓一力坚持。
陛下若是有责怪的,我陈某一力担之,但现在却是不能在推延了,诸君, 明日便进攻吧,吕相,您说呢!”
吕公著被陈宓这么一说,顿时醒悟了过来, 赞赏地看了陈宓一眼,笑道:“陈参政有如此担当,我吕公著也不是胆怯之人,便这般决定了,明日便进宫面圣!”
王珪也笑道:“正是正是,君子坦荡荡,此事关乎国之大计,咱们深受皇恩,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惜身,正该如此,明日便进宫去!”
蔡确阴沉着脸。
晚上下班时候,陈宓正收拾着文件,准备归家,蔡确忽而出现。
陈宓颇为诧异。
蔡确盯着陈宓道:“令师乃是变法派中流砥柱,现在虽然退下了,但你陈静安不该接过他的衣钵么?”
陈宓笑了笑道:“难道我不是么,自从步上官途以来,我便一手筹划了荆湖开发、协助陛下官制改革, 这些难道便不算是革新变法么?”
蔡确阴沉着说道:“现在你要支持赵傭当皇太子, 你有没有想过, 吕公著与王珪这些小人若是有了从龙之功,以后就要尾大不掉了!
陛下在还好,陛下若是崩了,这些新法一个都别想存活下来,你到底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陈宓耸肩道:“那你也可以支持延安郡王的啊,从龙之功一个人是吞不下的,你若是操心新法,便坚持在中书不就好了?”
蔡确脸色阴晴不定,所谓坚持新法,不过是他的一个说辞罢了,他就是一个投机者,关心的只有官位,至于新法如何,他是不会在乎的,至于这么说,不过是想说动陈宓罢了。
陈宓不愿意与蔡确这等小人多加纠缠,便欲离开,蔡确还是不死心道:“你支持赵傭,前面还有吕公著与王珪,但你若是愿意支持别人,以你的官位,你便是首功!”
陈宓闻言哈哈一笑,再也不理蔡确了,径自离开了。
晚上与张载说起这事情的时候,张载也不由得叹息道:“蔡确这等人的确是利欲熏心,连大势都看不清楚,高太后固然有发言权,但陛下还没有死呢,这还是得陛下说话的啊。”
陈宓却是脸色唯有肃穆道:“据说,陛下已经说不了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