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华岳皱起了眉头道:“可是,这么多的京商到来,到时候抢得可是咱们的财源……”
冀文方却是摇头道:“这个秦老哥是多虑了,江陵府大族发迹大多是因为这大江,这里南来北往的,只有因为人烟繁多而发财的,没有因为人多而穷困的,有那么多的豪商巨贾过来,那挣钱的机会才会更多!”
秦华岳被说服了,冀文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临走前,秦华岳问道:“鲁家那边?”
冀文方呵呵一笑:“各家自扫门前雪罢了,鲁知灏得罪了陈宓……”
他没有说全,但意思秦华岳却是听懂了。
冀文方的意思是,鲁知灏虽然调走了,但鲁知灏架空陈宓的仇恨,得由鲁家去承担,陈宓泄了火气,才能够跟她们好好地合作,既如此,又何必多事?
秦华岳也是赞同的点点头:“冤有头债有主,却该是如此。”
便这般愉快的决定了。
晚上秦长年回来听说了此事,不由得惊道:“祖父,鲁大人还没有走呢,咱们这就要将鲁家给抛出去了?”
秦华岳不悦道:“什么叫抛出去,咱们只是不插手而已,冤有头债有主,这事情也不该咱们去管啊,还有你,不要与陈通判炸毛,好好地顺着他,支持他,他干好了事情,咱们秦家也不会差了。”
秦长年又惊又怒道:“这就是人走茶凉么,可是人还没有走呢,茶就先凉了?我可干不出来这事情!”
秦华岳皱眉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道理老夫在你小的时候便教你多次,你怎么还这般鲁钝?”
秦长年眼睛里含着泪水道:“鲁通判这几年可是帮了咱们秦家不少忙,而且对我这一块,从来都是毫无保留的,若是没有通判,我哪里有今天这般成绩,爷爷你不是总是教导我为人要有情有义么,怎么现在却要……”
秦华岳冷道:“为何现在却要你背信弃义是么?”
秦长年大声道:“孙儿便是这个意思!”
秦华岳十分惊异地看着秦长年,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教出这样的鲁钝货色来,叹息道:“你爹要是还在,他绝对不会问我这种话,老夫这般聪明,你爹也那般聪明,怎么你就是一根筋呢……老夫知道了,一定是你那母亲……”
“住口!”秦长年满脸愤怒:“不许再说我的母亲!”
秦华岳被秦长年吼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阴恻恻道:“怎么,老夫便说不得么?”
秦长年被吓了一跳,想起了秦华岳往日的积威,顿时脸色有些发白,嗫嚅着求肯道:“爷爷……求求您了,您别在说我娘了,她再怎么不好,也是我的娘亲……”
秦华岳哼了一声道:“此事便不再提,但关于秦家的大事,你可别给我掉链子,你别以为当上一个推官,便可以与老夫大声说话了,这推官之职,若不是老夫出力,就凭你能够当上?”
秦长年唯唯诺诺。
秦华岳恨铁不成钢道:“老夫是活不了那么久了,这个家到底还是得你担起来的,但你这般意气用事,以后怎么看住这个家!”
秦家之事暂且不提,说回陈宓。
对于升职之事,秦观非常惊异,连同桑端学几人也是惊诧,但随之却是大喜过望。
鲁通判既去,那么陈通判便要崛起了!
桑端学比自己升官了还要开心,郎家权以及沈西元也是大喜过望。
秦观私下里与陈宓道:“静安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宓愣了一下道:“升职这个事情么?”
秦观点点头。
陈宓失笑道:“倒不是我刻意筹谋,但也是有所预计,到得今日,也没有瞒你的必要了。”
秦观屏息,因为他知道估计有大秘密。
“……你也该知道,我刚刚中了状元,按理来说该去翰林院的,毕竟状元么。
但这一下便将我派来这江陵府担任佥判,这本身便不是正常的事情,这个你该知道的。……”
秦观点头。
“……其实里面倒也没有什么,便是我之前给官家献了策,那策名《荆湖开发计划》,便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计划着开发荆湖两路,官家看了之后觉得挺有意思,但朝廷是没有钱来支持的,但我的计划里面也无须朝廷出钱,甚至都不需要朝廷过多的参与,所以官家便动心了。
可是官家担心我远在汴京不能带领这荆湖开发计划,于是便将我打法到这里来看着,因而,我在这里做什么事情,官家都该是很快便知道的。
所以啊,我既然干出来成绩,官家便随手给我升个职位,这也是正常的吧?”
秦观对这个却是不感兴趣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的是所谓的荆湖开发计划,他急声道:‘静安,这策书你可有?能不能给我看看?”
陈宓点点头道:“倒是没有问题,你等等。”
陈宓打开柜子,将一本册子拿出来递给了秦观,秦观立时沉迷了进去,陈宓也不意外,自干自的事情了,秦观一时半会是看不完的。
果然到得晚上,秦观才睁着通红的眼睛,如同看着至宝一般的眼神看着陈宓,嘶声道:“在此之前,我还以为静安是人才,但到得今日,才知道静安乃是天才,这才是大宋的治国之能臣啊,以后静安若是不能当宰相,那将是大宋最大的损失!”
陈宓不由得失笑:“不至于此,不至于此,少游兄还是喝口水,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
秦观一笑:“暂时不必,读了你的策书,我觉得口颊留香,虽然好久没有吃饭,但腹犹果然啊!”
陈宓再次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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