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充连连摇头,赵顼却是心生促狭道:“爱卿,你可知道,这计划是谁写的么?”
吴充愣了楞:“不是说是张参政写的么?”
赵顼摇头道:“不是,但与张参政也有关系……”
赵顼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却是张参政的弟子,便是那写出静安四句的陈静安。”
吴充愣了愣,随即赞叹道:“原来是他啊,那就怪不得了,是了,大约只有静安四句的作者,才能够写出如此恢弘的计划,毕竟这静安四句也是气魄极为恢弘的!
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唯有这般气魄,才有这般计划,妙啊!妙啊!”
赵顼点点头道:“朝廷没有这本事去执行这计划,但这陈静安却已经在做了。”
吴充吃了一惊道:“他已经在做了?他只是一介白身,怎么做?”
赵顼道:“央行行长是瞿洪庆,挂在司农寺下,是张师傅在兼管这,但实际上筹办人之一便是这小伙子,可以说,他才是真正筹办和管理央行的人。
这一次这些大公司南迁,便是他为了开发荆湖而作为的,并不是因为市易法的原因。”
说来也是好笑。
陈宓解释公司南迁是因为要开发荆湖,而不是因为市易法,这个说法赵顼是不认可的,但到了吴充这里,他却是拿这个理由来搪塞吴充。
吴充将信将疑,不过这不是重点,他问道:“官家的意思是,这荆湖大开发,朝廷不参与其中,而是交予央行带头去开发?”
赵顼点点头道:“便是这个意思了。”
吴充紧紧皱起了眉头道:“这个想法,官家与诸位相公都讨论过么?”
赵顼笑道:“这又不是朝廷行为,只是一些商业行为而已,不需要政事堂过问的。”
吴充却是摇头道:“臣觉得不妥。”
赵顼微微皱眉道:“只是商业行为,有什么不妥?”
吴充道:“名义上是这般,但若是处理不好,造成的影响却是极大,还望官家三司。”
赵顼看了看吴充道:“卿家说说有什么影响。”
吴充道:“首先说一下最明显的损失,便是这每年一千多万贯的商税,这些公司南下,一时半会都无法形成生产盈利,给朝廷贡献的商税便要大大减少了。”
赵顼点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估计也就是一两年的时间而已,这点损失可以接受。”
吴充点头道:“其次是,如此宏大的计划,央行资金的投入是海量的,没有个几千万贯是很难见效的。
央行的钱是百姓存储的钱,这些钱投进去了,若是能够产出倒也罢了,若是亏损进去,天下民众的钱都没有了,到时候谁去托底,朝廷么?”
赵顼悚然而惊:“这……这倒是啊。”
吴充继续道:“臣说这些的意思不是要阻止这个计划,而是要给这个计划提供一些更加靠谱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