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上露出笑容,正待说怎么可能之类的话,蔡京却是突然说道:“没错,我便是针对他!”
众人愣了。
陈宓也有些吃惊,蔡京此人在历史上风评不好,但说的都是他墙头草的事情,在变革派与守旧派之间周旋,改革派占上风时候,他站改革派,当改革派落水之时,他便站守旧派,一路青云直上,全不知廉耻为何物,按理来说,这样的人该当是知利害之人,自己这边虽然不算是此时风头最劲之派别,但也不是随意可以欺辱之人啊……
陈宓有些不太理解,因而有些吃惊,但随即心中一道灵光闪过,顿时有些佩服蔡京此人的心思缜密了。
想要成为一个人的朋友,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便是成为他的敌人的敌人。
结合之前听到的消息,蔡京的弟弟蔡卞被王安石给看上了,估计很快便结亲了,但结亲人家看重的是弟弟,而不是他蔡京,想要被王安石看重,或者说被王雱看重,最好的方法,便是成为他陈宓的敌人啊!
另外,还可以成为程颐的朋友。
程颐在一年前离开了条例司,之后便去了嵩阳讲学,在那里著书立言,最近名声渐渐传到开封来了,据说从游之徒,归门甚众,听说还在在洛阳鸣皋镇的一个小村庄拨了一块土地,建修了一座“伊皋书院”以传学,因而洛学之名一下子变得大了起来。
得罪一个名头看似很盛,但实则没有太多权力的人,却能够结好王雱,继而结好当前最受官家信任的宰执大臣,这样的选择,倒也符合蔡京投机的性格。
蔡京看着陈宓道:“陈静安,我蔡京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但尔之所作所为,却是令人作呕,一个读书人,却自甘下流,不仅与这奸诈商人同流合污,还自己投身商行,浑身铜臭,怎么配与我等读书人为伍,别人如何我不知道,反正我蔡京是羞于与你为伍!”
当针对的人是陈宓的时候,其余的士子却是不做声了。
针对一个商人的时候,他们敢发声,但针对的是参政之徒的时候,他们却是不敢轻易附和了。
蔡京瞄了他们一眼,却是没有什么意外,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陈宓知道了蔡京的筹谋,却是不愿意当成垫脚石了,听到了蔡京的指控,微微一笑道:“早就听说仙游蔡元长心胸狭窄,果然如此,上次你巴巴上我门庭,想要巴结与我,我知道你蔡元长狡诈狭窄,便不愿意与你见面,使人回绝了你,便是怕哪里做得不好被你嫉恨上。
原本想着只要不见面,大家当成不认识也就罢了,没想到你这小人竟然心胸狭窄到这等地步,这都能过嫉恨上我,还当众污蔑我,这让我知道了世上竟有如此小人,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不就是信口雌黄么,难道我便不会?
此话一出,蔡京顿时心下也是惊了,都说陈静安心怀天下,静安四句气魄何其浩渺,怎么还有这当面说瞎话的本事啊,这特么的就是一个小人啊!
不过,陈宓是好人还是小人,别的人却是不知道的,陈宓这话一出,顿时将自己给架到了墙上了,相信的人还好,若是不知道的,便肯定认为自己是心胸狭窄了,他看了看其余的人,果然看向他的眼神之中有些狐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