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轼来说,与苏辙的一番话并没有令他有什么挂怀之处,第二日他还是悠哉悠哉的上朝去。
去官告院的路上,他却是撞见了御史中丞吕诲,吕诲脸色看起来很是糟糕,苏轼是个热心人,赶紧拉住吕诲:“吕中丞,你这是怎么啦,看着你脸色不太好。”
吕中丞见是苏轼,脸色便缓和下来些,道:“也没有什么,无非就是想请陛下罢免王安石,不要再让他张皇生事搅乱天下罢了。”
“嗯……”苏轼嗯了一声,但下一刻却是震惊得两眼圆睁,“中丞你说什么?”
吕诲呵呵道:“大苏学士没有听错,某就是向陛下弹劾王安石,此人大奸似忠,大诈似信,误天下苍生者,必是此人!”
苏轼惊道:“吕中丞三思啊。”
吕诲奇道:“三思啥?”
苏轼道:“各项新法还只没有正式出台,不到该说的时候,即便是出了台,也要看是否利国利民,才好评论好歹啊,你这样直接过去找陛下,陛下怪罪了可不好。”
吕诲呵呵笑道:“你说这个啊,不用三思了,某已经见过陛下了,不用他怪罪,我已经请辞了。”
苏轼:“……”
吕诲道:“吕某记得,令尊苏洵老先生十年前写过一篇《辨奸论》,其中有两句话可谓是至理名言,所谓【月晕而风,础润而雨】,大凡士子,看他昨天便知道他的今天,看他今天,便知道他的明天,王安石算什么东西,居然能够蛊惑的皇商言听计从,将来遗祸于天下,谁来承担这个后果!”
吕诲激动得直挥拳头。
苏轼愣了愣道:“吕中丞刚刚说与陛下请辞?”
吕诲点头道:“没错,某绝对不愿意与大奸之徒共理朝政,陛下不愿意听从我的意见,某便自请去位!”
苏轼摇头叹气:“吕中丞也过于拘执了,实不至于如此啊。”
与吕诲分开后,苏轼到了官告院,有吏员凑了过来。
“大苏学士,大苏学士……”
那吏员凑过来小声喊道。
苏轼皱眉道:“有事说事。”
吏员嘿嘿一笑道:“小的也无大事,就是给学士说一个大消息。”
苏轼暗道,难道是吕中丞的事情,于是便点点头。
吏员道:“大苏学士知道吕中丞弹劾王参政的事情么?”
苏轼点点头。
吏员又道:“今天又发生了大事情,王参政也弹劾一人。”
苏轼道:“是弹劾吕中丞么?”
吏员脸色精彩,小声道:“却不是,而是弹劾富弼老大人!”
苏轼惊道:“富老疾病缠身,十次常朝倒有九次是告假的,好不容易陛下宣召,都得是用肩舆抬进偏殿,基本都不怎么参与朝政,又不碍王参政变法之势,王参政为何要弹劾他?”
吏员诧异道:“大苏学士是在戏弄小人么?”
苏轼诧异道:“什么意思?”
吏员见苏轼神色,讪讪一笑道:“王参政弹劾富相的理由便与您所说有七八分相似,我还以为您知道呢。”
苏轼愣了愣道:“你仔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