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卿道:“二郎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王子韶的事情么?”
陈宓点点头。
苏念卿便将偶遇苏嘉的事情说了说,倒是让陈宓有些哭笑不得,果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在杭州再次遇到苏念卿,又在杭州再次遇到苏嘉,真是有趣啊。
不过也幸好有这种巧合,不然被阴了都不知道,陈宓又问了问,确认苏念卿还真的只是听了苏嘉的一句话而已。
不过陈宓却是没有失望,这样也好,这种事情苏念卿的确是不要涉及太深,不然对她不是什么好事情。
下午陈宓趁着兴头,去将种子给播撒下去,这才离开。
苏念卿目送陈宓离开,心情颇为低落,连晚餐都不想吃了,直接回了床上,却不料抖落被子时候掉出几张纸,香椿手快,捡起来一看却是惊道:“姐姐,这是三张万贯的交子呢,在杭州就能够兑换。”
苏念卿赶紧拿过来看,果然如此,不由得眼泪掉落下来。
香椿笑道:“姐姐开心傻了呀,不过也是,咱们给自己赎了身后,又一路南下,所剩钱财的确是不多了,有这三万贯,咱们两辈子都花销不完了,这没良心的看起来还是有些良心的,不忍看姐姐受苦,姐姐,你说下次他什么时候来呀?”
苏念卿闻言眼泪又是簌簌而下,哽咽道:“他……他不会来了。”
香椿啊的一声,不可置信道:“这是为什么呀,他不是还要帮我寻找家人的么,怎么会不来啊?”
苏念卿抹了抹眼泪道:“就算是来,也是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了。”
香椿愣了愣问道:“为什么呀?”
苏念卿道:“名为报恩,实则是划开界限罢了,恩情若在,总是可以牵连不断的,但恩情报了,再见便是陌生人了。”
“啊?”
香椿再次看着手上的巨额交子,却是失去了笑容,嗫嚅道:“姐姐……”
苏念卿抹了抹眼泪,强笑道:“也好,其实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么,若是有别的想法,又何必跑到杭州来。”
香椿赶紧点头说是。
话虽如此,但这个夜晚,却是难以入眠了。
……
陈宓回去后,立即安排事宜。
“希程兄,我带你们兄弟如何?”
陈宓肃然对着檀希程兄弟两个道。
檀希程也是肃然道:“二郎给了我们兄弟高薪,又让我弟弟们进入南城能源,檀家不再受穷,二郎的恩情自然天高地厚!”
陈宓点点头:“有一个事情要拜托你们了。”
檀希图笑道:“二郎无需如此,直接吩咐便是,我们兄弟两个的性命已经是你的了,上刀山下火山都是要去的。”
陈宓露出笑容:“不用上刀山下火海,我要你们去劫走一个人,此人叫薛希涛,是一个官妓,我要你们将她远远送出杭州,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檀希程皱起了眉头道:“二郎,若是我们兄弟都去了,谁来保护你?”
陈宓笑道:“却是无妨,我不到处跑便是了,不会有人那么丧心病狂来刺杀我的。”
檀希程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薛希涛的事情便让希图去,我还是留着守卫二郎你。”
陈宓摆摆手道:“此事很重要,还是你们两个人去,记住了,薛希涛乃是祖老前辈的知己,却是不能出任何意外的。”
檀希程点点头:“二郎放心,那送她去哪里,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陈宓笑道:“便送她去信阳军吧,在那里你们给她买个院子,请几个丫鬟便可以了,你们兄弟两个也好回汴京看看弟弟再回来。”
祖无择此次的罪却是要遭的,不遭这次罪,事情就过不去,不过也给他搞点好处,祖无择此次时候,会被贬谪,贬谪地便是信阳军,也算是成人之美吧。
祖无择与薛希涛,也算是一段孽缘,两人相互爱慕,却是碍于身份,不得成就姻缘,后来薛希涛更是被言行逼供活活打死,可即便是被打死,也绝对不愿意攀咬祖无择。
安排了此事,陈宓想了许久,便铺开信纸写信,此次是写给张载的,笔走龙蛇,顷刻而成,命卢仲文寄出,他却是在灯下露出促狭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