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见王安石点头,便欣喜道:“说起这个陈静安,也是颇为传奇,市井之间传闻,他并非什么普通百姓,他的父亲陈年谷,据说也是一位读书人……”
李管家将陈静安的身世给细细道来,竟没有什么偏差之处。
原因可能是因为汴京百姓喜好八卦,也有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缘由。
陈静安一出名,他的底细便被挖得差不多了。
李管家从陈静安的身世开始,到进京之后的作为,后来又拜师张载,以及静安四句、少年大宋说等事情一一说来。
这些王安石以及王雱是看过曾巩的《关洛宴记》的,倒是知晓一二。
但李管家接下来讲得元夕夜的事情,王安石父子因为在路上,却是不曾听说过。
王雱颇感兴趣:“这几首诗词,管家是否还记得,不如念诵来听听?”
李管家笑道:“老朽哪里记得住,不过倒是抄了过来,我去给公子您拿来。”
李管家赶紧去拿了过来,父子两人换着看,俱都看完。
王安石不由得赞叹道:“这几首诗词,若竟真是仓促间作成,那这陈静安之才华真是令人惊叹啊!
这诗词每首都是传世之作,尤其是这青玉案以及破阵子,一是元夕词第一,一是大气磅礴,爱国之心拳拳可举,真是令人惊叹啊!”
王雱看了良久,听闻父亲的话,思索了一番道:“父亲,我倒是有个想法……”
他看了看李管家,李管家立即会意,赶紧道:“老爷少爷,老奴还有事情要忙,若是无事,老奴这便去忙了。”
王安石笑道:“那管家便忙去吧。”
李管家赶紧走开。
王安石看管家离去,便看着自己的儿子。
王雱笑道:“父亲,这是个好机会。”
“嗯?”
王雱道:“这陈静安已经成了汴京城最有名之年轻人,父亲此次进京,乃是携着大势而来,新皇登基之后,国库里已经是空虚至极。
陛下原本想以张方平的理财能力解决危机,但那司马光却是迂腐十足,硬是将其踢掉。
既如此,能够解决朝堂当下之危机的人,除了父亲便无其他之人。
想来接下来父亲受大用已经是必然,既然如此,父亲便要开始竖起大旗来了,一个好汉三个帮,有如此少年英才,最好是收归麾下。”
王安石沉吟了一下道:“这陈静安志向远大、诗才也是极好,但治国理政并非诗才志向决定的,恐怕招揽来也没有什么大用。”
王雱却是笑道:“父亲却是想差了,这陈静安才能如何并不重要,关键是他身后的关系。”
王安石恍然大悟:“关学!”
王雱点点头:“陈静安是张载的弟子,而且看起来张载是想将其立为关学掌门人。
关学是一杠大旗,父亲若是能够将陈静安收归麾下,那么张载兄弟、蓝田吕氏兄弟等关学之人也必然会向父亲靠拢。
蓝田吕氏是关中大族,有他们支持,父亲的新政之执行事半功倍矣。”
王安石闻言点头:“此言有理。”
王雱受到了鼓励,笑道:“张载是嘉佑二年之进士,如今嘉佑二年之进士是朝堂中新近崛起之势力。
苏氏兄弟即将丁忧结束、王韶从熙河归来、吕惠卿、邵雍等人也是渐渐走上关键位置。
若是能够以张载为纽带,将嘉佑二年的进士们拉到父亲的麾下,父亲大事可成!”
王安石不由得眉头飞扬。
赵顼此次召他,他是心下有所预计的,只是这些年他只顾养望,却是没有自己的根基,若是陛下当真委任,却是要面临无人可用的局面。
他原本是想着上去之后再寻一些可用之人,但那种方式未免草率,但也是无奈之举。
若是真如儿子所说,能够将关学门人、嘉佑二年进士都悉数拉入麾下,那么他的根基便会夯实无比,届时无论实行何等政策,都会事半功倍。
只是……
“父亲可是为如何招揽这陈静安而苦恼?”王雱闻琴知雅意道。
王安石点点头道:“为父所虑有二,一是如何招揽,二是如何安置?”
王雱笑道:“招揽之事,父亲不用多管,儿子也是年轻人,先由儿子去接近他,探听一下他的意思,先处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