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南斗司命星君,幸会幸会,”一面说,一面躬身打着手势道:“星君请随小仙来。”说着就在前面引路,带着惠骏一径往北辰宫来。
等快到门口时,忽见冲和远远迎上来,先向云兮行了礼,又对惠骏拱手道:“小神来迟,还请星君恕罪。”
惠骏忙也拱手回礼道:“神使言重了,小神原本不该前来叨扰,然而事情紧急,在下思虑良久,还是觉得应该当面请天枢神君拿个主意。”
冲和便不再说什么,辞别了云兮,默默领着他往琴丝殿去。惠骏想到刚才他对云兮的态度,若有所思地问:“不知方才那位上仙是…”
冲和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摇光仙君。”
惠骏恍然大悟,低头暗笑:“原来是她。”
冲和听了,想起之前无意间听到天帝对重寰提及的一些事,好像是因天后觉得惠骏不错,年轻有建树,还很灵性,起初想把玄女许给他,谁知玄女却断然拒绝了,天后怕他面子上挂不住,环顾周遭女仙,唯有云兮各方面条件堪堪能与他匹配,最重要是年纪相若,身份也相当。于是就让天帝去探重寰的口风,冲和侍奉重寰日久,对他那点心事,早已隐约有些感觉,却不知他为何对此事竟然不置可否,只把话题绕开而已。想来天帝大概只当重寰这是默许,已经跟惠骏提过此事,准备开始撮合他跟云兮了吧。
冲和想到此处,心里便有些不痛快,默默把他引到重寰面前,便退到殿外守着,不多时,玉衡来了,感到里面不止重寰在,便问是谁来了,冲和轻轻皱了皱眉,淡淡答道:“南斗司命星君。”
玉衡见他神色与往常微微有些不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他欠你钱?还是抢了你的心上人?”
冲和的老脸微微有些发红:“神君莫要胡说。”
玉衡笑道:“那你这个样子是几个意思。”
冲和看了看玉衡,又低头想了一阵,最后实在觉得不吐不快,便压低声音,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玉衡。
玉衡听后,拍着冲和的肩叹道:“好小子,不枉费你师父总多疼你些,行了,我知道了,放心吧,那只癞蛤蟆是吃不到咱们家天鹅的肉的。”
这时云兮恰恰抱着一摞文书远远过来,只听清他最后几个字,走到跟前问:“你们要吃天鹅肉?天鹅肉不好吃,老得很,还发酸。”
玉衡听了哈哈大笑,连冲和也掩着口笑了,云兮被他们笑得摸不着头脑,却还是问:“那个南斗的司命,叫什么…什么驰的,走了没有。”
玉衡笑得更厉害了:“什么什么驰?仙君你记性可真好,从来记不住路也就罢了,连人家名字都没有一个字记对了。”
云兮笑道:“记他名字做什么,至于路嘛,也不必记,有它就行了。”她说着,晃了晃手腕上的珠串。
玉衡心中一动,将她的手抓到面前细细看了看,假装不经意地道:“你这珠子倒好看,只是上面乱七八糟挂的都是些什么呀。”说着还故意拨了拨上面一个散发着蓝色幽光的小坠子,与冲和交换了一个眼神。
云兮不疑有他,认真解释道:“这铃铛可以跟令玥约酒,迷穀枝可以指路,既实用又美观,挂在上面很好啊。至于这个小石头,是那次从蓬莱回来之后天枢上神给小仙系上去的,也没说是做什么用的,估计就是觉得这样好看吧。怎么神君您觉得不好看吗?”。
玉衡忙抿着嘴笑道:“好看好看,这么好看的珠子可要天天带着,别丢了。”说着又看了冲和一眼,冲和便也会心一笑。
他们正说着,重寰送着惠骏出来,恰好都看见云兮一只手抱着文书,另一只手尚被玉衡握住,重寰不觉沉下脸来,惠骏先是一愣,继而一笑,不咸不淡地道:“素闻北辰宫诸位星君的感情极好,今日果然见识了。”
云兮看到重寰脸色突变,原本还有些心虚,听他这么一说,知道他所指的是外面那些不太好听的风言风语,反倒坦然了,抽回手对他一揖,不卑不亢地道:“那是自然的,北辰宫之所以能够一直都受到大家如此重视,靠的就是所有星君精诚团结,互敬互爱。且从不因外面几句捕风捉影的话就彼此生了嫌隙。而许多在外人看来的不避嫌疑,正是因为心无杂念罢了。这个星君不难理解吧?”
惠骏听她所言,低头笑了一阵,拱手答道:“仙君所言极是,是小神浅薄了。”说完行礼告辞,回去的路上便一直想,这女子,果然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