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走出皇宫的时候,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几次想要回头,几次又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他抬起了右腿,向前踏出了一步,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夜色中显得灯火辉煌的建筑。
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停顿了稍许,将胸中那口气缓缓地吐出,再次睁开眼后,坚决的转身离开了这个象征着权力的地方。
何进听到下人禀报,说是袁隗叫他前去议事,顾不得已经是深夜,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坐着马车来到了袁府。
一路小跑来到了袁隗的书房,进门看见袁隗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气喘吁吁的问道
“袁大人这么晚将我叫来,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袁隗闭着眼睛说道
“何大将军,你恐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何进一听,本就有些汗珠的额头,一下就像淋了雨一样开始往下滴汗,他连忙问道
“袁大人,你知道我胆子小,可别吓我。”
袁隗睁开发红的双眼,气势凌人的说道
“何大将军贵为大汉的大将军,岂是胆小之辈?再说了,这大半夜的,我有必要吓唬你吗?”
何进连忙作揖道
“我知道袁大人不是个开玩笑的人,还请大人有什么事情就明说,你知道我这人屠夫出身,脑子不好使。
实在是不知道袁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袁隗听他自称屠夫出身,知道他是真的怕了,放缓了脸上的表情说道
“我刚从宫里出来……”
何进浑身一抖,张口问道
“可是陛下,陛下他,他去了?”
袁隗面无表情的说道
“没有。”
何进这才明白过来,急声问道
“可是陛下选定了继位者?”
袁隗再一次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何进像是浑身的骨头都被打断了一样,一下瘫坐到了椅子上说道
“是不是刘协那个杂种?”
袁隗闭着眼睛没有答话
何进面目一下变得狰狞,低声嘶吼道
“刘宏那王八蛋,辩儿哪里不好了,他要选那个杂种,而且辩儿还有我这个舅舅帮扶。
那杂种有什么?他要做皇帝,谁帮他?他能坐的稳吗!”
他突然看向了袁隗,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
“袁大人……
难道,难道你要帮那杂种?”
袁隗再一次睁开眼睛,目光就像两道利剑一般,直刺何进的双眼,就听他冷冷的说道
“我要是帮刘协,何必这么晚了还把你找来?”
何进打了一个激灵,连忙狠狠地反手抽了自己两个耳光,眼见的他那张胖脸一下就印出了两个掌印。
然后他急忙站起来,紧走几步来到袁隗身前,抱拳躬身道
“是我失言,是我一时着急。口不择言了,还望袁大人不要计较。”
袁隗有些厌恶的挥挥手说道
“坐下说话。”
何进连忙坐了回去,一副乖巧的表情看着袁隗说道
“还请袁大人教我,这接下来该怎么办?”
袁隗慢条斯理的说道
“皇帝将我叫去,只是说了准备要立刘协,但是屋里只有我和张让,他没来得及留下旨意,就又昏迷了过去。
所以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我和张让,只要我不说,张让说什么都没人信,我看陛下应该是不会在醒来了。
所以你最好趁着陛下归天之日,将召集来的人马引入城中,一举将那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斩杀。
到时候虽然没有遗诏,但是自古立长不立幼,刘辩就是名正言顺的新皇,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