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每日饭量大的惊人,滋养筋骨,力气远超常人,若按武道境界来分,他已经算得上练肉大成,只是不会拳法,空有蛮力罢了。
冯捕头行走江湖多年,手上自然也有两把刷子,只是欺陈安年少,一时大意之下,吃了个闷亏。
陈安转身拿起簸箕,往鸡笼撒了把谷物,笑道:“非是我不想帮忙,奈何学艺不精,捕头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冯庸皱了皱眉,俗话说烂船还有三千钉,陈安的话在他耳中成了搪塞的借口。
罢了,看来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还望道长三思,此事若成,理当厚报。”
“有赏银?”
陈安眼睛一亮,老话说穷文富武,他饭量奇大,光一日三餐银子便像流水般花出去了。
这样下去,早晚坐吃山空,若能赚点外快也不是不能考虑。
“这个嘛,赏银倒是未必.....”
冯庸正组织语言,见陈安欲走,语速立马提高了几分。
“赏银虽然没有,但这次的案件县令老爷很看重,办好了或可谋个差事。”
差事?
“捕快可是贱业。”
陈安话刚出口便后悔了,眼前的人就是捕头,这不是当着和尚骂秃子嘛。
看来为人处世这方面还要多多注意。
但他说的也大体不错,大虞朝的壮班捕快确是属于贱业,并严格规定他们的后代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即便脱离捕快行业,其子孙也必须在三代以后方有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
而且捕快是没有工资的,每年的工食银不过十两银左右,养家糊口自是艰难,于是敲诈勒索便成为一种风气。
老百姓犯事被拘,若要少受折磨得送脚鞋钱、酒饭钱,如果被拘者暂时不想伏法,得给宽限钱、买放钱,甚至原告要撤诉,两边都得给捕快说和钱。
这样一算,捕快反倒成了肥差。
“道长误会了,非是捕快,道长可听过缉阴师?”
陈安恍然。
他在书中偶然间了解过,只因华夏大地妖孽横生,虽有镇妖抚司扫荡群魔,但是大虞疆域辽阔,难免力有未逮,便催生了缉阴师这一职业。
能担任缉阴师者都是奇人异士,大多以道士和尚为主,辅助各州县的衙门办案。
这缉阴师并非朝廷官吏,乃是各地衙门私设,是以来去自由,饷银也比捕快高出不少。
陈安最看重也是最后这点,而且缉阴师经常处理妖邪鬼事,碰见大户人家,还能领到额外的赏钱,之前老道驱鬼就是个例子。
站着便把钱挣了,陈安很喜欢这种方式。
“怎么样,道长可有兴趣?”
冯庸满脸堆笑,像极了街边拉皮条的老鸨子。
“先说好,我可是没有度牒。”
“这事好说,我老冯自会帮道长周旋。”
冯庸把胸脯拍的砰砰响。
“如此,不妨一试。”
陈安也是实在缺钱,总得找个正经营生,先答应下来,若是真有危险,再撂挑子不迟。
“好,现在便随我走。”
“去往何处?”
“县衙大牢!”
....................
洛水,大牢。
牢门开合,几缕清晨的阳光一闪而逝,随后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没有在残破的泥墙上泛起一丝涟漪。
潮湿的地面上长满了墨绿的苔藓,空气中涌动着复杂的恶臭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