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第三天的下午,松洲银行长安分行的门口出现了四五个人,以及一具尸体。
这四五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家子的,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而那具尸体上面盖着白色的麻布,从脚上没有鞋子可以看出来皮肤粗糙,这样的人一出现,就很说明问题了,说明什么,说明这里出事了。
而这一家人身边还有一个白色的麻布,上面用黑色的墨汁写着一行字:无良钱庄逼迫良善百姓家破人亡,草菅人命,要公道。
然后那个男人就跪在那里大哭,“我的爹啊,你可怎么就死了呢,家里还需要您撑着啊,你这么快就死了,岂不是让儿子我成为不孝的人,你让儿子可怎么活啊,怎么活啊……”
他的声音一落,女人和孩子也跟着哭起来,就在这个松洲银行长安分行的门口,在最短的时间里出现了一群人,有看热闹的,可能也有故意制造热闹的。
“出来说清楚,出来说清楚……”
“奸商,逼死人……”
“无良钱庄,滚出长安去……”
……
很快,一些没有什么头脑的人就被一群人给勾引的大喊起来,场面一时间就有点失控了,在过去,讲究的是法不责众,所以,人一多的话,胆子也就跟着大了不少。
“什么人在我这里胡闹?”一个身材强壮的男人从钱庄里走了出来,然后看到这一家子一愣,随即看了看四周,似乎想到了什么,就冷笑地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男人道,“你是谁,为何要将死人抬到这里来?”
“你们逼死我爹了,我难道还不能要个公道吗?你们这**商,你们这群疯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我家里的牛都已经被你们给迁走了,为什么还要卖我的女儿和媳妇,如果不同意的话,你们就打算扒房子了,你们这群魔鬼,还我爹命来。”
“对,一定要报官,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活着。”
“打死他们,一定要打死他们。”
“这样的人在长安简直就是污秽了这里,赶紧滚出去。”一个在长安连一寸之地都没有的人,竟然在此叫嚣,不得不说,世界真的很奇妙,更加是可笑。
“行,你们都给我闭嘴,我问你们了吗?你们都是什么人?若是这件事是我们的错,自然是认,可是如果到时候发现和我们没有关系,你们这些架秧子的是不是都要反坐?”壮汉的身子很高,但是嗓门更大,直接将其他的人的声音给压住了,不过他的话却说的非常情况,这就是古代的人舒服的地方,比如说,你碰瓷,说我怎么怎么地,然后要求赔偿多少钱,最后却发现根本就是胡扯,那么你这个告我的人就要将这个钱给我,你给我栽赃什么罪,你就需要承受什么,这个其实是多么好的一条律法啊,竟然最后被废除了。
所以,他的话刚落,大家一下子安静了,忍不住后退一步,这个壮汉这么的天穿的极少,可是身上的肌肉却很大,让不少小媳妇看着都眼热呢。
但是随即就有人在人群中喊道,“你们松洲银行就是个骗子钱庄,逼死农户,简直就是天理不容,丧尽天良,怎么还不让人说了吗?”
“对啊,难道说,在天子脚下,你们还打算继续欺负我们这些普通人吗?难道你们就是仗着松洲候叶檀的名义欺负人吗?我们都是良善百姓,不会被你们吓倒的。”另外一个人的这句话直接就点中了事情的本质,告诉别人,这个事情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叫做叶檀的家伙,而这段时间,松洲运过来的不少好东西都便宜了这些人,可是没有想到,遇到事之后,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如何才能给叶檀一点添堵,人性啊,很可怕的东西。
……
慢慢地刚刚被吓住的人,再次喧闹起来了,似乎叶檀已经将他们全部给逼死了一样。
“都闪开,都闪开,长安令办案。”
他们这些人喧闹的时候,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就过来了,穿着衙役衣服的人出现在这里,让大家的精神一下子就高涨起来了,这是要闹大啊。
“你们谁是这里管事的?”来的领头的第一句话就问到了实质问题,这些事不能光靠一人的废话,而是需要大家的看法。
“小的叶淼,暂时是这里的前台管事的。”那个壮汉的话音一落,就让不少人暗自撇撇嘴,这样的人竟然叫叶淼,,松洲人好没有文化啊。
“这里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知道,只是今天早上突然来了一群人,说是小的这里逼死了他们,然后一群人就过来要找我们的麻烦。”叶淼虽然壮实,那是因为人家的老子给他生养的好,可不代表就没有脑子啊。
“哦?死人了?那么,现在你们都跟我去衙门吧,让魏大人来断案。”
那个领头的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对着身后的人道,“全部带走。”
于是后面的那些人就直接跑过来,开始将人带走,不过呢,毕竟是唐初,大家的态度还是可以的,没有真正动粗,可是呢,叶淼等人被带走之后,留下的人当中的流言蜚语那就非常可怕了。
“没有想到啊,这个号称全长安最好的一家钱庄,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听说身后还有松洲候叶檀的指挥,真的是太可怕了。”
信誉竖起来需要很久,但是破坏,似乎就是一瞬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