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壮汉直接就跪下来,也不管地上的雪花和泥巴以及灰尘混合在一起弄出来的脏兮兮的,直接磕头道,“大管家,是小的错,是小的错,小的马上就将这里清理干净,以后也绝不会出现这么一个情况,还请管家息怒啊。”
这人绝对不是作伪,因为他的额头上已经出血了,将地上都染出了一个血印子,从这个角度就可以看出来,过去那些大家族的御下的本事到底如何了。
“行了,行了,我就是说一句,你看看,一个七尺的汉子,怎么还哭上了?”管家根本就不看地上的血迹,因为恶心,只是随口说道,然后走到叶檀的马前道,“这位先生,你还要进去吗?里面可是很脏的。”
“谢谢管家,谢谢管家。”那人直接站起来,然后将石头一把抓住,就扔的非常的远,惊起了草丛里的几只野鸟,而他的额头上的血迹混合着其他的东西,看着真的非常的恶心,可是人家他的脸上却露出高兴的表情,这个世界,有个东西叫做你不知道,所以你不懂得。
都是需要养活家庭的,都是需要被人压制的却没有办法的。
叶檀记得曾经看过这么一段话:只要是是个人的确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尊严和脸皮,但没饿过渴过穷过寒酸过,没跟小摊小贩斤斤计较几毛钱过,没为水电费头疼过,不会知道自尊那玩意,是挺奢侈的一样东西,跟人卑躬屈膝,与人低声下气,谁不觉得憋屈,但生活就是喜欢把人碾来碾去不肯罢休,要不怎么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所以,他不鄙视这个大汉,只是觉得心寒。
“废话,我要是不进去,我来干什么?”
对于管家,叶檀却没有多余的在意,这样的人看着体面,穿的衣服也干净,吃的也精细,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随口一句话,就可以让无数的人家家破人亡,你还没有办法去做,天子之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布衣之怒,流血抢地,也就只能如此了。
管家的脸色不变,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而那个大汉却被叶檀的语言给激怒了,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对我们的大管家说话,于是他不等大管家说话,就直接用手里的短棍挥着指着叶檀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竟然敢如此对我们的管家说话,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叶檀看着管家那嘲讽的眼神,对身后的李传统道,“他这样的人,应该治什么罪呢?”
李传统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按着唐律,侮辱侯爷,需要发配五百里地的,可是人家不知道你的身份啊,正所谓不知者没罪嘛。
“看来你也不知道,那么,就将他打一顿吧,不要打死了,打个半死就行。”叶檀的话一落,却让在场的几个人全部都傻眼了,这算是什么,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真的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李传统表示,我只是过来帮你查案的,你让我大人,你想什么呢?
其他的人也是如此,一旦自己掺和进去,后果难堪啊。
看着那些人都不动手,而大管家嘲讽的笑容透过面纱都可以看到,叶檀的手掌忽然轻轻地一握,他的左手边就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水球,然后就像是平地出现了一阵的风一样,左手边的那些枯草全部都围绕着这个球转动,在这样的天气里,有点阴冷的诡异,不过呢,头顶就是阳光,倒是感觉不出来那份深到骨髓里的寒冷。
“砰。”那个大汉像是被一个巨锤袭击了一样,直接就从大管家的身边飞出去,然后直接撞在了那个碉楼侧面,滑下来,满身的泥土很是狼狈,他倒是没死。
赶紧爬起来,就要冲过来,叶檀却转身看着管家道,“还不将这个万一给我赶走。”
“这位大老爷,你如此直接对平民动手,是否不妥?”这是打算扣帽子的节奏啊。
“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你觉得你是平民的待遇吗?”叶檀眼神里带着笑容地看着他问道,这句话很有意思,这个管家别看本事大,样子嚣张,可是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卖身奴才。因为在大家族里,岂能让你独善其身啊?让你变成一个自由人,岂不是在告诉你,你可以随时出卖我了吗?
杀平民,会有大事,杀一个奴婢,能有多大的事?
“你!”大管家还真的不太敢赌,就算是蹭破了一层皮,自己也是吃亏的啊。
然后指着那个要冲过来的人道,“你给我滚到一边去,这里不需要你。”
那个壮汉已经跑起来了,却只能停住,然后恶狠狠地看了叶檀一眼,晦气地转身去收拾自己身上的脏东西去了。
“大老爷,请。”大管家小心翼翼地踩着地上泥土,朝里面走去,说真的,平时,他是没有这个兴致的,结果前面竟然有一个小水坑,他想要绕过去,结果脚刚刚抬起来,还没有选择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从马背上下来的叶檀一脚将他的脚就给踩进了水里,“你。”
“行了,快点走。”叶檀却似乎没有做什么事一样,朝里面走去,可是大管家却感觉自己的脚快要冻掉了,这样的冷水,让人不舒服啊。
等到叶檀走到前面了看不到的时候,大管家才扯开嗓子道,“还不快点给我弄点热水洗洗,想要冻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