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之后皇帝也会下令布宴赐予进士们一些宫中吃食,以示嘉奖。进士们略吃几口,等宴会结束,旁边的胥吏杂役人员立刻上来抢食餐桌上的食品,要抢的杯盘飞舞,越热闹越好,称为抢宴。
而放榜之后的状元宴就大为不同了,此宴不单当科进士参加,朝中大员,王公勋贵也大多会到场,并且带着家中子弟。原意是让皇室以及各家小辈见识进士才子们的风采,向其学习。
后来更是演变出状元宴上招婿的戏码,听着草率,但是比什么榜下捉婿靠谱多了。榜下捉婿捉的仅仅只是功名,而状元宴上还能仔细观察品性、气度等。
顺治帝是向来不参加状元宴的,与他而言,有这时间还不如多批阅几本奏折。
顺治帝登基已有八年,前两次状元宴是让皇室宗正出面主持,今年他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最大的两个皇子,李镬和李铭。
早在会试开始之前,李铭二人就着手准备了,他们别出心裁将此次状元宴定在了城外西山的皇家别苑里,那里有曲水流觞,茂林修竹,比城中更有意境。
当然,相应的也需要增加护卫人手,加大保护力度。
陈颍陈浩兄弟四人共乘一车,出城往西山去参加状元宴。
他们到时,场中只有寥寥数人,除了状元杜学勤外,其他都是些连陈浩的叫不出名字的路人进士,三三两两交谈着。
陈颍随着陈浩一同上前与杜学勤打招呼。
“克俭兄,昨日各种繁文缛节沉重,还未来得及恭喜克俭兄状元及第啊,恭喜恭喜。”陈浩笑吟吟地拱手道贺。
杜学勤只是淡然一笑,波澜不惊,抱拳回道:“若不是季渊兄生的这般俊朗被点为探花,这状元可落不到我头上。”
陈浩在陈家水字辈中行四,表字为季渊,陈浩陈季渊者是也。
说着杜学勤的视线又落到与陈浩并列的陈颍身上,拱手道:“这位小兄弟气宇轩昂,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颍公子了罢,失敬失敬。。”
陈颍还礼道:“杜大哥谬赞了,我不过是作了几首诗词罢了,比不得杜大哥这样的经世之才。
杜大哥叫我表字子阳便好,什么颍公子切莫再提。”
“呵呵,那我便托大叫你一声子阳。
听闻子阳与贺不群今日有比试?”
陈颍叹道:“我本想静修己身,奈何有点小小名气,总有眼红想踩着我扬名。
要是早知名气会带来这么多麻烦,当初就不会年少气盛了。”
“年轻气盛那是该有的朝气,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子阳无需为此烦恼。”杜学勤宽慰道,“不过你要小心贺不群使阴招,他这人有才无德,手段不干净。”
“多谢杜大哥提醒,我会小心的。”
接下来几人寻了一角落宁静处谈笑风生,到场的人也愈来愈多,除了三位嵩阳书院的同窗来跟陈颍汇合外,不时就有人来跟状元和探花道贺搭话,不在话下。
突然,一道独属于太监的尖细嗓音连续唱道:“忠顺亲王到,康郡王到,怡郡王到,宁郡王到,首辅到,北静郡王到,……”
闻声场中众人皆向入口看去。
陈颍的目光着重放在李铭和李镬身后的两人身上,两人年龄比李铭大上许多,看起来应该比李镬也要大些,二十多岁的样子,一穿蓝袍,一着玉服身材修长,面容俊秀,应该就是宁郡王李钰和北静王水溶二人。
两人侧头谈笑,白袍那个面容阴柔一些的明显态度恭敬,陈颍猜他就是水溶,蓝袍者乃是李钰。
至于那个略领先一步,走在李铭身前的中年王爷忠顺亲王,陈颍并没有多看,草包王爷一个,无非是有个好娘,将来无论哪一方上位,他都不可能有好下场。
“陈兄弟,你快看,乔阴子那白眼狼就在贺海后面。”粗犷同窗愤愤不平的声音在陈颍耳边响起。
陈颍笑道:“莫急,自有他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时候。”
乔永真此时满面笑容,正和贺海一起跟在首辅何昭身后,得意洋洋。
李铭和李镬看到陈颍后微笑点头致意,因为他们还要主持宴会,并没有和陈颍说话。
陈颍也回以微笑,一扭头正好看到贺海怒视着自己,还有乔永真阴测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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