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您早就知道了?”陈颍惊讶问道。
“去年冬至时见了你作的诗便有些怀疑,后来通过许多细节才证实了猜想,放心罢,我不怪你,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多爱玩白龙鱼服这一套,装作寒门学子到书院寻个趣儿,我见得多了,比如和你住一块儿的那个朱岚,他来时还没开口我便瞧出他不是寒门学子,一身的富贵气,倒是你藏得还挺深。”
陈颍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院长知道朱岚是女儿身了。陈颍让自己镇定下来,试探问道:
“原来院长您也看出来了,朱岚他的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就是不知是哪家的公子,颍川好像没有姓朱的大家族。”
程恪笑道:“这个老夫也不知,想来朱岚也不是他的真名了,估计是哪家的小孩子顽皮跑来我这书院体验生活,就是太没礼貌了,一声不响就走了。”
听到程恪并不知朱岚是女儿身,陈颍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要是朱岚女扮男装混进书院的事情暴露,朱岚的一生就毁了,嵩阳书院也会因此被世俗“道学”抓住机会群起而攻之。
陈颍留下给程恪详细讲了“物理”的意义以及作用后,起身告辞。
“院长,学生这就去了,我会一直记得院长的教导,时刻不忘。学生走了。”
陈颍再次深深鞠躬,转身向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程恪的声音,“你看到的路比我更远,更正,一定要坚持走下去。”
“学生谨记,院长,再见!”
别了程恪后,陈颍回到小屋,深深地看着这座有着许多回忆的小屋,把它记在脑海里,在心中默默与它作别。
周鹏和林炑森为首,带着同窗门送陈颍到书院正门。
周鹏吐槽道:“怎么又是还有几天放假,你便突然要走,更过分的是,这次走了你就不回来了,陈兄弟,你这也太不厚道了罢。”
“还别说,周兄你伤感起来的样子还真是挺伤感的。”陈颍笑道,“我提前几天走,才能有这么多同窗来送我啊,要不然再等几天,大家都着急回家,我岂不是要孤零零地离开。”
周鹏捶了陈颍肩膀一拳,“什么叫我伤感的样子看起来挺伤感,你是不是拐着弯儿是我长得丑?”
林炑森补刀道:“周兄你知道也别说出来啊,这么多人呢。”
众多同窗们纷纷哈哈大笑,离别的伤感气氛也便消散了。
“诸位同学,陈泽谢谢你们送我,祝愿诸位后年皆能榜上有名,待到学有所成,风光高中时,咱们再会。”
“陈兄弟保重,可别忘了我们,有空就回来书院看看,咱们还想向你多学习呢。”
“陈泽兄,珍重。”
“大家都回去罢,不用送了。”陈颍背身挥了挥手,向着山下行去。
……
顺治五年冬,陈颍离开嵩阳书院,告别了“陈泽”这个身份。
顺治六年春,陈颍再次离家,往应天书院去赴祝老爷子的约,接下来一年他便要留在应天书院,跟随在祝老爷子身边读书研学。
而此时的金陵,薛蟠的半年牢狱体验也结束了,在府衙牢房里待了半年,薛蟠反倒是白胖了许多。
一出衙门,薛蟠深吸一口气,大啸一声,“球攘的,你薛大爷又回来了。”
薛蟠咂摸咂摸嘴,冲来接他的管家还有奴仆道:
“好久没喝到好酒了,这衙门里的酒难喝的跟尿一样,呸。
走,咱们去满春楼,大爷请你们吃酒听曲儿,可憋死我了都,也不知道春香姑娘有没有想我。”
管家连忙拦道:“大爷,太太和小姐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呢,这满春楼还是别去了罢。”
“偏就你这老货扫兴,兴致都让你搅没了,还去个甚球?”薛蟠嚷道,“回府。”
连忙有一个机灵的奴才跑到薛蟠身前弯腰蹲着,薛蟠踩着那奴才的背翻身上马,喊了声“赏”,一挥鞭子纵马而去,惊的街上行人四处避窜。
管家连忙带着薛家一种奴仆追着薛蟠往薛家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