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步棋一走,就此开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棋局上。
很快,便有人发现不对了,黑棋虽然是全子,但大半都围在老将周围,几乎是围了个水泄不通,堪称个个都是内鬼。
陈颍兵进一步,下一步便能吃炮将军,而黑将根本无处可躲,上下是双士,右边是窝心马,马右边还挨着一个黑车,上边挨着黑象,根本动弹不得。
也就是说,黑将想要活命,必须得先把窝心马飞走,而马要想动,必须先挪走绊住马腿的车或者象。
而红兵只需一步就可绝杀黑将,黑棋却还要两步才能让开窝心马,显然是来不及的。
这便是后世有名的绝妙残局,“一发千钧”,仅凭一帅一兵,便能连吃对方数子,在对方全子的情况下与之和棋。
最关键的是,对方还不得不一个一个主动送上来给红方吃,简直是气死楼下老大爷的必备套路。
“我去,这棋,红棋明明只有一个兵,却是大占优势,这是陷阱啊。”
“我就知道,但凡是出现窝心马的一方,必输,哈哈,这棋有意思。”
路人纷纷惊讶,半吊子本来还得意洋洋,现在却傻了眼了。
再是半吊子,也能看出来红兵下一步就是绝杀,但他根本想不到该如何化解。
“你小子,敢刷本大爷!”半吊子一手去抓起自己的钱袋,一手直接就要掀桌子。
陈颍一手按在他抓钱袋的手上,将之按在桌子上,任凭半吊子使尽气力,也抽不出手去,桌子更是纹丝不动。
围观众人心中一凛,暗道这人年纪不大,竟有如此大的力气,看来是个练家子。
陈颍风轻云淡地抓过钱袋,拿出二十文收下,然后松开半吊子,将钱袋掷回去。
“你输了,下一个。”
半吊子握着自己疼痛欲裂的手腕,灰溜溜地逃走了。
接下来,一位棋摊主人上前,摆出二十文钱。
“执黑还是执红?”陈颍冷淡问道。
“我要执红棋。”这个结果与众人所料一样,方才所有人都看到了红棋的大优势,一赔五十,这可是白赚白赚一千文。
陈颍也不废话,直接将棋盘一转,红黑易位。
那棋摊主一样是开局挺兵,再下一步便是绝杀,陈颍却根本不管自己后方,直接拿起黑方另一只车,“车九平六”。
周围轰然一阵嘈乱,并不是因为陈颍这棋走的妙,而是太烂了。
“这是什么意思?放水?好端端地把车送到人家老帅嘴边,白给红帅吃?”
“或许是这位小兄弟觉得黑棋太没难度,所以先送一个车罢。”
黑车都送到嘴边了,那位摊主自然是直接进帅吃掉。
但这还没完,随着红帅吃车上了二楼,原本够不到帅的黑卒便能碰到帅了。
只见,陈颍一步步用卒将军,三步之后,红帅再次被迫吃下一个黑卒,然而陈颍又换卒接着将,准确的说是接着送。
这次,那位摊主犹豫了,陈颍连送了一车一卒,还在继续送棋给他吃,这里面肯定有阴谋,事关一千文钱,以及他在这里摆棋摊的面子,他不得不谨慎。
考虑再三,他没敢吃掉陈颍的第二个卒,选择了退帅躲避,这一躲,便奠定了他的败局。
“我输了。”
若说一开始还有人觉得陈颍是骗子,拿着看起来劣势,实则大占先机的红棋来坑人,现在没人会再这么想了。
接下来,又有几人按耐不住上前尝试,或选红,或选黑,无一例外,悉数败北。
但陈颍要等的人,直到天黑也没有出现,陈颍只得失望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