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贾蔷南下一趟,采买了十二个学戏的女孩子,聘了教习,并买办了行头等事,今已回京。
贾母吩咐将人安置在梨香院,令教习每日在此教演女戏。
至于原本借居在梨香院的薛姨妈一家,此时早已搬走了。自从薛蟠跟着贾琏做成了生意,有了本事之后,在家中说话也有份量了。
薛蟠是早就不满他妈非要住在贾家的,数次嚷着搬走,终于也是成了。
这日,林之孝往王夫人面前回事:
“采访聘买的十二个小尼姑、小道姑都到了,连新做的道袍也有了,只是还缺一个有道行领着。”
王夫人问道:“可有合适的人选?”
林之孝回道:“倒是有一个带发修行的,本是苏州人士,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因自幼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到底入了空门,方才好了,所以带发修行。”
“法名妙玉,如今父母俱已亡故,身边只有两个老嬷嬷、一个小丫头伏侍,文墨也极通,经典也极熟,模样又极好。
因听说长安都中有观音遗迹并贝叶遗文,去年随了师父上来,现在西门外牟尼院住着。她师父精演先天神数,于前不久圆寂了。遗言说她:‘不宜回乡,在此静候,自有结果。’所以未曾扶灵回去。”
王夫人道:“既如此便请了她来便是。”
林之孝得令,次日带着请帖,备了车轿去牟尼院接人,只可惜妙玉早已随陈颍走了,林之孝也只得懊恼而归。
陈府,陈颍正在温书,为即将到来的恩科做准备。忽有竹砚前来求见。
“进来罢。”陈颍放下书卷,伸了伸腰,“有何事?”
竹砚回道:“爷,今日有贾家的车轿去了牟尼院,是去接表姑娘的。”
“我知道了。”陈颍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问道,“可知贾家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贾家得到的消息有误,只知妙玉师父圆寂,却不知妙玉已然离开了牟尼院,这里面搞不好有人在算计些什么。
竹砚道:“据贾府的眼线回报,是荣国府现任大管家林之孝主动与王氏提起表姑娘的。
另外,还有人曾数次见到林之孝与北静王府的长史官谈笑。”
陈颍立即抓住了重点,自言自语道:“郡王府的长史官,为何会与一个奴才走得那么近?”
“显然是别有用心的。”
竹砚猜测道:“爷,我觉得肯定是北静王府查到了表姑娘和您的关系,故意将假的消息透露给林之孝,想通过表姑娘让爷和贾家结怨。”
陈颍赞赏地看了竹砚一眼,笑道:
“不错,你小子越发地长进了,着估计又是水溶那个‘烧饼铛’搞的鬼,他想拉拢贾家,可没那么容易。”
陈颍心道:水溶这个阴货还想挑拨离间,坐收渔利,那我倒是要先看你和王家演一出狗咬狗的大戏。
“行了,事情说完了就下去罢,爷还要复习呢。”见竹砚杵在原地不动,陈颍挥手赶人。
“爷,小的还有一件事。”竹砚挠了挠头,扭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