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贾琏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但陈颍都替他想的无比周全了,要是他还镇不住王熙凤,他都会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算了。
回到座位,贾琏淡定地坐在王熙凤对面,冷笑着开口道:
“求你办事的静虚老淫尼已经被官府捉拿了,整个水月寺和馒头庵都被查抄了。”
冷不丁听到这样一个消息,王熙凤先是一愣,然后一惊,忙问道:
“怎么回事?就算那个张家状告静虚,也牵扯不上水月寺罢?”
王熙凤怀疑地问道,这点儿常识她还是有的。
贾琏冷笑道:“光是你们这一件事自然不会,但是你觉得可能只有这一件吗?”
“官府查抄之后发现,水月寺和馒头庵就是两个大淫窝,拐卖人口,暗中供贵人取乐,还从中牵线,让你这样的人干涉公案,徇私枉法。”
“你知道昨天晚上有多少家府上的妾室、庶子被杖毙?又有多少正室太太被送进佛堂?”
听着贾琏的一声声质问,王熙凤几乎要吓得肝胆俱裂。
她并不怀疑贾琏说的是假的,这种事一查便知真假,拿这个唬她没有意义。
而且她以前就觉得静虚底下那些小尼姑妖妖乔乔的。
她不关心静虚的死活,但是她怕自己的名声受到牵连,不但她和静虚有往来,甚至还在馒头庵住了几日。
想到这个,王熙凤是真的怕了。
“你也别太担心,我和老太太都清楚你不是那样的人,不然我也不会叫你出来说这事了。”
贾琏心知不能逼太紧了,逼太紧会受不了的。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凤辣子。
王熙凤稍稍安心了些,抬起惨白的脸看着贾琏,问道:
“那你说这些到底要做什么?”
贾琏没有回道王熙凤的问题,又将王熙凤挪移公中例银在府外放印子钱的事情说了出来。
并刻意将后果说的很有钱你中午,吓唬王熙凤。
看着王熙凤再也没了嚣张的气焰,贾琏说道:
“虽然我十分不满你背着我做的这些事,但毕竟你我夫妻一场,事情也还没严重到我要和你决裂的地步。”
“现在你冷静想想,你为什么会做这些事,又是谁带你开始的。”
王熙凤急道:“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府上……”
贾琏打断了她,说道:“你为了维持府上的体面我知道,但你更是为了你自己的体面,这个就不必说了,你仔细想想一开始是怎么接触到这些事的。”
王熙凤噎了一下,并没有发作,开始沉思细想。
“我想起来了,最开始是周瑞家的,当时我刚接了对牌开始管事,发现府上收的租子一年少过一年,公中的银子也越来越少,便想去问太太。”
“当时太太不在,是周瑞家的,她和我说府上早就是这样了,以前太太怕搅扰到老太太清静,都是自己想办法填补的……”
说到这里,王熙凤戛然而止,呆滞地看着贾琏,失声道:
“你是说,太太她算计我?这不可能,她是我亲姑妈,我又一直待她亲敬,怎么会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