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别怪宝玉兄弟,刚才是我跟宝玉兄弟开了个顽笑,没想到他反应有些大,此事是我的不是。”
陈颍态度诚恳,让人挑不出错来,贾母自然也不好揪着不放,看向贾宝玉道:
“连顽笑你也看不出?要是让外人听到,还以为咱们家里兄弟姊妹不和睦呢。”
这话看似是说贾宝玉,实则是在敲打陈颍。
陈颍能听懂贾母话中深意,贾宝玉却不能,刚被陈颍捉弄了,现在老太太不为他做主,还训他,让他委屈极了。
闲叙了几句家常,黛玉取出衣物递与贾母,口中说道:
“外祖母,这是玉儿从扬州带来的特产土仪,一点儿心意,还请外祖母莫要笑话。”
贾母接过礼单扫了一眼,满脸欣慰地慨叹道:
“刚见到你时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看着柔柔弱弱的,一转眼玉儿都会置备礼节,拟写礼单了,好,玉儿长大了,好啊。”
黛玉和陈颍同时恍惚了一下,贾母此时的感叹,和刚才演出来的不同,倒像是真情流露。
许是因为贾母的感叹让黛玉想起了已故的娘亲,黛玉脸色有些落寞,哀伤。
敏探春察觉气氛有些低沉,忙打岔道:
“哟,原来林姐姐还带了扬州的特产,也不知有我们的没有,上次林姐姐带的那些南边儿的物件儿,我可是喜欢极了,只可惜这边买不到。”
黛玉转向探春,抿嘴笑道:
“自然不敢忘了,姐妹们的那份不在单子上,已经让紫鹃送去你们住处了。”
一听到礼物,刚才还蔫了吧唧的贾宝玉顿时来了精神,他想起前几日北静郡王送他的那条鹡鸰香念珠。
忙从手腕上蜕了下来,献宝一般珍重地拿到黛玉跟前。
“林妹妹,这是前些日北静王爷赠我的,这等好物留在我手里倒是委屈了……”
“等等。”贾宝玉还没说完,陈颍便出声打断了他。
众人都看向,陈颍,贾宝玉更是不满地瞪着陈颍。
“宝玉兄弟,可否先将这珠串给我看看?”陈颍问道。
贾宝玉本是极不情愿的,然后贾母开了口,他只得委屈地递给丫鬟,拿给陈颍。
接过念珠串,陈颍装作仔细打量,看了一阵后,面色凝重地自语:
“怎么会呢,怎么会是这件东西?”
贾母一见事情不对,忙问:“怎么了?颍儿你有话直说。”
陈颍说道:“我曾在宫里见到过和这个一样的珠串。”
这话自然是陈颍胡说的,他压根没见过,但他知道这东西是御赐的,是顺治帝用以安抚水溶的。
毕竟孙皇后派了女官去北静王府教规矩,若是不加以安抚,难免心生龌龊。
贾母松了口气,笑道:“我当怎么呢,你就大惊小怪,郡王爷身上有几件宫里的物件儿再正常不过。”
陈颍皱眉思索,忽地仿佛想到了什么,忙问贾宝玉:
“你还记得水王爷给你这珠串时,可说了什么不曾?”
贾宝玉一头雾水,把当日水溶说的话大致复述一遍。
听完后,陈颍顿时面露喜色,当然是装出来的,一拍大腿,惊喜道:
“恭喜宝玉兄弟,恭喜老太太。”
说着陈颍还夸张地起身拱手,向贾宝玉道贺。
这一下众人更加迷惑了,完全看不懂陈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贾母问道:“颍儿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这一会儿一变脸的,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吓。”
陈颍笑道:“我是替宝玉兄弟高兴呢,恭喜宝玉兄弟马上就要当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