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郎中的诊金我已经付过了,爷还有什么吩咐?”
陈颍看向小石头的父亲道:“诊金已经付过了,现在可以让郎中给给小石头治伤了吗?”
男人沉默不语,终归还是老人家心疼大孙子,狐疑地看着陈颍问道:
“真的不要我们给钱吗?不是我们狠心让孩子受罪,实在是家里没钱了。若是真的不要钱,我们治。”
陈颍道:“老人家你放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岂能哄你,诊金我来出,你放心让小石头治伤就是了。”
老妪激动道:“谢谢贵人,谢谢善人,您这么心善,将来必定有大福报。”
说着老妪竟还要跪下给陈颍磕头,陈颍连忙拦住。
“老人家,可使不得,你是长者,给我磕头岂不是要折我的寿,这可使不得。”
拦住老妪后,陈颍又道:
“另外有一事要麻烦老人家,我这马车里有女眷,我怕她们被吓着,想请老人家带着孙儿去不远处让郎中诊治。毕竟这里人多乱哄哄的,也不方便郎中瞧看不是。”
见老妪脸上的感激变成狐疑、警惕,陈颍忙道:”老人家你别多心,就到不远处寻一个安静的门户就行了,这里这么多人,你还怕人跑了不成。“
犹豫了好一阵,老妪终于点头同意。
陈颍之所以要让老妪带着孩子去别处治伤,并不是别有用心,就是他所说的那两点原因。一是这里围观的人太多,乱糟糟的不方便郎中诊治。
再一个就是因为马车里的黛玉几人,陈颍知道自己下车后黛玉她们肯定会拉开帘子偷看的,所以一直让属下挡在马车和孩子之间,以免黛玉她们看到那双惨不忍睹的手臂。
但一直当着也不是个事,就算看不到,黛玉她们也能知道那个孩子就在那里,就会不由自主想起那一眼瞥到的惨象。
老妪抱着孙儿跟着郎中去街边的一处门店治伤,那是间布店,云字号的产业,陈颍还派了两个护卫跟着保护。
等祖孙俩出了人群,陈颍转身看向静德和尚,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静德恭维道:“陈施主心地良善,必能被我佛庇佑,富贵平安。”
“行了,别拍马屁了,有话就快些说,别浪费时间。”
“是是,贫僧这就说。”
“我佛慈悲,我们也怜悯那个孩子,但那孩子的伤真的与我们无关,又岂能受此污蔑,毁我佛门清誉。”
“你放屁,你这贼秃驴,骗我家石头下油锅,竟还想抵赖。”石头的父亲一指和尚旁边的油锅,激愤地吼着,“油锅还在这里,岂能让你抵赖。”
“这,陈施主,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静德忙解释道。
陈颍抬手打断,说道:“是非对错我自有判断。”
“竹砚,先让那位冷静冷静,他太激动了。”
“是。”竹砚躬身应下,然后带了两人到石头父亲身边盯着他。
“麻烦你先安静一会儿,等那和尚说完了,我们爷自然会主持公道。”
陈颍看向静德和尚,淡漠道:“现在你可以继续说了。”
“是,是。”静德恭敬道,“我们在此表演不假,但大家都知道,我们提前声明过,这是有佛祖庇佑的,告诫大家千万不要自己在家中尝试。”
“而且那孩子究竟是不是因为见了我们的表演回去尝试受的伤,还未可知呢,也许是他自己伤着了,家中负担不起,便来讹我们。”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们也愿意施手救济乡亲们,但绝不能让人凭空诬陷。”
“陈施主您是个明白人,定然不会因为那孩子可怜就偏向他们,贫僧相信陈施主一定能公平公正的……”
不等他说完,陈颍的拍掌声就打断了他。
“静德师父说的有理有据,的确,不能因为那孩子可怜就认为他们一家是对的,这伤也的确无法证实是因为你们受的。”
陈颍这话一出,全场哗然,唯有几个和尚的脸上堆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