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颍嘲笑,晴雯脸上有些挂不住,因为刚才她的叫声最大,陈颍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也是大半落在她身上。
晴雯不服气地嘟囔道:“爷又没亲眼看见,怎么就知道是骗人的。”
“等下你就知道了。”
陈颍看向黛玉,问道:“不知玉儿可还记得在苏州遇到的乌灯和尚?”
黛玉点点头,问道:“哥哥是说前面这些人跟乌灯和尚一样,是骗人的?”
陈颍嗤笑道:“前面这群歪瓜裂枣,比起乌灯可差远了。”
“乌灯的那套骗术,是他师门几代人钻研完善出来的,方方面面甚是周密,连人心都考虑进去了。
若不是遇到我,估计他那一套还能再骗个几百年。”
黛玉啐道:“哥哥也忒不知羞了,哪有这样夸自己的。”
陈颍心道:我这可不是自夸,而是血淋淋的事实。
黛玉又问道:“那前面这些能在油锅里洗手的,为何就不如乌灯那些?在百姓眼中,不都是‘神迹’吗?”
陈颍笑道:“玉儿这个‘油锅洗手’形容的很是贴切嘛。”
“之所以说他们不如乌灯,是因为他们这一套不能长久。
乌灯用的那些,百姓再是好奇,也没办法模仿,那些‘仙药’也只是面粉做的,吃不坏人。”
黛玉恍然,立马接道:“‘油锅洗手’很容易让百姓自己尝试,然后……”
然后黛玉打了个冷战,没敢继续说下去。若是真的有人好奇尝试,那后果,光是想想就可怕。
陈颍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虽说他们这套很快就会被人识破,但既然遇上了,我们也不能置之不理,早些揭穿他们,就少许多人受伤。”
这一瞬,黛玉仿佛又回到了乌灯寺,又看到了那个毅然揭破骗局,顶天立地的陈颍。
“嗯。”黛玉也无比郑重的点头,无论陈颍要做什么,她都会和他站在一起,至死不渝。
马车渐渐驶近围观的人群,听到马蹄和车轱辘声,这些人头也不回,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不避让也就罢了,不少人嘴里还咒骂着。
“怎么又有马车,这些人是瞎了眼吗?看不到这里过不去?”
“估计是脑子不好,正常人远远看到就换别的路了。”
……
诸如此类的声音很多,明明是他们堵住了街道,却能理直气壮的咒骂被他们妨害的人。
这种心理,和后世那些凑够一波人就能理直气壮闯红灯过马路的人,何其相像。
“爷,这些人也太过分了,明明是他们挡了路,还骂我们,我……”
晴雯气地直跺脚,雪雁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紫鹃和香菱虽没她们那么激动,但也是面带怒容。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这些人骂的是她们的爷,是她们的姑娘,这逼骂她们还要让她们生气。
陈颍笑了笑并没有说话,黛玉劝慰道:
“你们和这些百姓置什么气,他们本就是市井小民,难道你们还要求他们知书达礼不成?”
看着黛玉开解晴雯她们,陈颍心中满是欣慰,以前的黛玉最是容易为这些闲言碎语怄气,现在的黛玉豁达、包容。
这些改变和成长,都有他的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