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去准备准备,待会儿过来拿书信,今日便启程。”
陈颍摆摆手让竹砚退下,然后伏案写家书。
……
“秦氏头七”第三日,贾珍正式向亲友故交,以及京中有头脸的人家送去讣告。
即日起,登门吊丧者络绎不绝,整个宁国府忙成乱糟糟一团,此乃后话。
且说这秦氏头七第三日,贾珍正式向京中各家送了讣闻,心中仍觉得差些什么。
因想到:贾蓉不过是黉门监生,这等身份写在灵幡上也不好看,让人看了笑话。
只是一时半会儿贾珍也想不出主意,因此心下甚不自在。
可巧次日,大明宫掌宫内建,皇上身边一等一的体面人戴权前来上祭。
此事确实赶巧,就在秦氏头七第四日凌晨,昏迷的顺治帝醒了过来,并从孙皇后那儿得知了元春告密之事以及查证结果。
这才有了戴权往宁国府上祭吊唁。
贾珍见戴权亲自前来,连忙热情接待,让到逗蜂轩献茶,亲自作陪。
说话间贾珍便提起想为贾蓉捐个前程。
戴权会意,笑道:“想来是为了丧礼上体面风光些?”
贾珍恭维道:“老内相慧眼,所见不差。”
戴权道:“这事倒是凑巧,正有个美差,圣上特设的三百员龙禁尉如今缺了两员,……”
这龙禁尉乃是虚衔,设立出来专门给那些大臣高官家的子弟镀金的。
不用当差守值,关键品阶不低,贾珍一听满意至极,忙请戴权帮着谋划。
最终,贾珍托戴权帮着,用一千两银子给贾蓉买了一个五品龙禁尉的职衔。
当然,这一千两只是买官的钱,给戴权的好处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满足了贾珍之后,戴权又东一头西一下地问了不少,看似闲聊,实则从贾珍口中问到了不少东西。
问的差不多了,戴权告辞,贾珍款留不住,起身送出府门,送着上轿,感谢道:
“待服满,一定亲带小犬到府叩谢内相。”
戴权回宫后,将听到的看到的以自己的方式告诉了顺治帝。
昏迷一场,再醒过来的顺治帝气质大变,较之前更多了几分阴鸷,因为受伤的缘故,脾气也无端暴躁,让戴权这个服侍他数十年的奴才都感到胆寒。
戴权不敢隐瞒,什么义忠亲王的棺材,什么忠婢殉主,自愿为女摔丧捧灵,多少勋贵高门过府上祭,全都说了。
就连贾珍求他帮着买官,他从中收了多少银子的好处,都没敢隐瞒。
现在的顺治帝,就像是一头受伤的,暴怒的野狼,随时都有可能暴起噬人。
“好一个贾珍,好一个宁国府,好一个忠心耿耿的贾家!”
顺治帝连说了三句好,语气却是无比阴冷,双眼中冷光森森。
戴权深深地低着头,宛如一直鸵鸟,生怕被顺治帝的怒火波及。
他这些年可是没少收贾珍的好处,虽然其中有顺治帝的授意,但他和贾珍走得近,焉知会不会被顺治帝怀疑。
“听说太上皇不再炼丹,改念佛了?”
顺治帝突然放下贾家的事,转说起太上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