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泽泉带着陈颍一同到了应天府书院,祝家在开封府,应天府书院在应天府,这次是正逢中秋,再加上他本想安排陈颍和他孙女儿接触,这才在开封停留了许久。
如今孙女儿去了家庙,不情愿见陈颍,他也不好强求,万一留了个坏印象就更加麻烦了。便带了陈颍前往应天府书院。
应天府书院位于应天府睢阳商丘古城湖畔,书院坐北朝南,三面环水,另一面紧邻着古城城郭,整体看去庄严巍峨,给人一种沉稳厚重之感。
掀开马车帘布,陈颍隔湖望着眼前这座古色古香,大气磅礴的建筑,心中无比激动,这便是中国古代四大书院之一的“应天书院”,有着“宋朝兴学,始于商丘”之誉的应天书院。
湖畔上有一座拱桥,连接着书院与对岸,此桥名作状元桥。驶过状元桥便到了书院大门前,马车停在书院门前,陈颍随着祝泽泉一同下了马车。
祝泽泉笑道:“陈小子,方才我们经过的那桥便是状元桥,眼前这就是书院了,你觉得如何?”
陈颍答道:“庄严沉稳,大气磅礴,观之便让人心中升起肃穆庄重之感,不愧是历代文人推崇的读书圣地。”
“既然你觉得这么好,要不就留在这里读书,那什么游学真的没什么意义,不但浪费时间,还让你无法静心读书。”
陈颍无奈一笑,这一路上祝老爷子可没少跟他念叨这个,一副不劝服他不罢休的势头。虽然游学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但祝老爷子的这份心意陈颍还是无比感激的,若不是真心将陈颍当作是自己的后辈想好好栽培,谁会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唠叨这些呢。
“老爷子,真的很感谢您对我的这番心意,但游学我是必须要去的,您就别念叨了,我答应您最后留出一整年到您这里来静心读书,这样行吗?”
祝泽泉拂着胡须笑道:“这可是陈小子你自己说的,可别赖账,答应了一年,只许多不许少。”
“行,是我答应的,老爷子您就放心罢。”
书院布局由南向北依次是影壁、牌楼、大门,陈颍跟着祝泽泉进了应天府书院的大门,迎面看到一排屋舍,祝老爷子给陈颍介绍这是前讲堂,一般书院都只有一个讲堂位于书院的最中心处,但应天府书院还多了一个前讲堂,这里是供院外来客与书院中的学子、讲师交流探讨学问的地方。
前讲堂两边有着东西两道侧门,再往北是明伦堂以及两侧的东西配房,明伦堂也就是应天府书院真正的讲堂,讲师、博士们给学子讲学之地,两侧的配房便是学子们住宿自修之地,也叫作斋舍。
继续往北是学院的藏书楼以及东西侧门,再后面还有馔堂,也就是食堂,是学子们用膳的地方,我们在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看到古代学子吃饭时管饭食叫做堂馔、堂食,便是原于此处。
再后面还有教官宅、崇圣殿、魁星楼等诸多建筑,便不一一阐述了。祝泽泉带着陈颍径直到了他的住处,进门陈颍便见到一年轻学子正在整理书籍,见到有人进来,抬头查看,陈颍才发现此人正是院试时与他有过一段渊源的开封府“云成公子”徐云成。
“老师,您回来了。”
徐云成见到祝泽泉,连忙上前见礼。
“徐兄,别来无恙啊。”
听到有人与他打招呼招呼,徐云成才发现祝泽泉身后的陈颍,一时间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
时隔两个月,陈颍再次见到徐云成,发现他有了很大的变化。当然不是指容貌外表上的变化,而是他身上的气质以及给人的感官有了很大变化。之前陈颍见到的徐云成,脸上时常挂着标准式的微笑,行动不急不徐,风轻云淡,让人第一眼就觉得这应该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但第一眼之后,陈颍与他稍作接触,就会发现很假,他的笑和淡然给人一种很飘虚,很不真实的感觉;而现在的徐云成,看上去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书生,脸上没有了那招牌式的微笑,变得严肃认真,但陈颍却觉得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他,也明白了为何在董淳和他的谋划败露后,依然有人愿意与他结交。
徐云成见到陈颍,先是愣住,又羞愧地低下了头,他没想到陈颍会跟着祝泽泉一同到来。
“陈公子,以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多有得罪还请陈公子谅解。”
陈颍见他这副样子,开口道:
“徐兄,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以前的事就不用再提了,如今你也算是求仁得仁,望你今后好生跟着老爷子读书学习,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今后莫要再走歧路便是了。”
徐云成恭敬一礼道:“多谢陈公子指点,云成定然铭记于心。”
祝泽泉笑道:“你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如今再相逢,一笑泯恩仇,再好不过了。
陈小子,那就让成云带你先去书院各处看看,晚间再来我这里用膳。”
陈颍笑道:“那就麻烦徐兄了。”
“陈公子客气了,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