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见到佛祖显灵,激动不已,当即就表示要再捐五千两银子,围观的人也神情激动,恨不能跪在蒲团上的是自己,纷纷意动,打算捐上丰厚的香火钱来表示自己对佛祖的虔诚。
要知道,这里不过是苏州一边远的小县城,方才大手一挥就是五千两白银的富商已经是县城里顶有钱的那一批人了,更多的是像刚才那个已经献出一切仍然不够虔诚、一脸灰败绝望走出大殿的人。
黛玉等人看着那黄表纸显出字来,也是难以置信,都惊讶得看着陈颍。
陈颍低声跟她们解释道:“那都是障眼法,提前准备好的用来哄骗百姓的,你们看我怎么揭穿他。”
黛玉几人都点点头,比起刚才亲眼看到的奇异,显然她们更相信陈颍。
陈颍准备上前去揭穿乌灯的把戏,这时梅笔带着人匆匆赶来了。
陈颍一行在佛殿门边的角落处,周围还有装作信徒的护卫围着,倒也不用担心被人听到他们谈话,陈颍便让梅笔直接说出来,让黛玉和陈沁她们也一同听听。
“爷,我都问清楚了,这里的人说乌灯大师是外来的和尚,一年多前来的,一来就在城外选了块儿地方修建寺庙,寺庙修建好以后被他命名为乌灯寺。一直以来他都低调地在寺里静修,直到两个月前,乌灯大师突然办了一场佛祖显圣讲会,当时去的人很少,但每一个看完佛会之后逢人就说自己看见佛祖了,自己是被佛祖护佑的人,不光自己倾尽家财捐给乌灯寺作香火钱,还鼓动亲友跟着一起捐。
可能那乌灯大师真的有些本事,能让与佛祖有缘的人手里的纸在水中现出字来,还有佛祖开光赐下的灵药,相信他来捐香火钱的人也越来越多。当地的人说三天前乌灯大师告诉他们,佛祖显灵托梦与他,说三日后会在乌灯寺里赐下一尊大佛宝。今天县城了大半百姓都来了乌灯寺这边。”
这很明显跟后世那些“大师”一样的路数,你钱出的够多那就有缘,纸上就有字,不然就是之前那个一脸灰败出了寺庙的那人一样,与佛祖无缘。想必那所谓灵药也是如此,碰巧吃药的人病好了就说明心诚,佛祖庇佑,没效果甚至更糟糕就说明你心不诚,佛祖不度你,甚至还有可能说你是有罪恶的人,所以病情更加严重。
搞的就是蛊惑人心,愚弄百姓的传销手段。
陈颍担心这乌灯寺跟白莲教有关系,想再观察观察,但这事自然不能同这些姑娘说,便笑着说道:
“不出所料,果然还有其他手段,那咱们也先不急着揭穿他,且再看看他还有什么把戏。”
本来陈颍打算让梅笔去找来县令,他再揭穿乌灯的骗术,便可事了拂衣去。但是现在担心此事与白莲教有关系,陈颍便暂时打消了通知县令的念头,决定先弄清楚此事是否与白莲教有牵连,派了藏身在一众护卫里的岳象风去寺里查探线索。
就在陈颍等人听完梅笔汇报时,殿中央也有了新的情况。
黄姓富商让佛祖显灵了,当场表示再捐五千两香火银子,按照往日乌灯和尚的流程,接下来就该给黄姓富商请来灵药,但是此时乌灯和尚没有如此做,而是高唱了一声佛号,说道:
“诸位施主且安静听贫僧说几句。”
乌灯等了几个呼吸,见殿内安静下来后继续说道:
“三日前,我佛显灵托梦于我,将在今日显圣,赐佛宝与我乌灯寺,佛祖让我昨夜封闭寺内后院,过了今日正午时分才可打开,现在午时已过,贫僧想请诸位施主随我一同前去瞻仰佛宝。
黄施主,待见过佛宝之后,贫僧再为你请药或许更加灵验,如何?”
乌灯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兴奋地呼喊起来,有的人甚至喊着“佛祖万岁”、“乌灯大师万岁”,显然是已经逐渐狂热了。
黄姓富商自然是激动的连连答应。
这时,乌灯又道:“但是弊寺狭小,后院空间有限,不可能让众多施主都进去看佛宝,除了黄施主外,诸位施主心诚者入。”
随着乌灯话毕,便有两个沙弥抬了功德箱来。
陈颍笑着跟黛玉等人说道:“看罢,都直接要银子了,这是哪门子佛祖。沁儿,把你带的银子给我,咱们先在这乌灯和尚这儿放一会儿。”
陈沁不单提议要“微服私访”,还带了许多银子在身,陈颍问她带银子干嘛,她便说是用来买吃的玩的,还能救济有困难的百姓。
之前她就想把钱拿给那个老妪,被陈颍拦下来了,现在陈颍问她要银子,陈沁满脸的不乐意。
“嘟着个嘴跟谁生气呢?”陈颍问道。
陈沁愤愤地说:“哼,我要把银子给老婆婆你不许,结果现在却要给这个骗子和尚。”
陈颍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黛玉笑着劝道:
“沁儿,哥哥不是说了嘛,银子先在这和尚这里放一会儿,又不是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