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頦二爷,你救救奴婢啊,你不是说为老爷立了大功吗,你快帮奴婢求求老爷,饶过奴婢一家性命罢。”
被甄应嘉进来就一巴掌给打懵了的甄頦听了香桃的话也反应了过来。
“对对对,二叔,我这次可是替二叔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怎地二叔不赏赐我,还因为一个丫鬟打我?”
甄应嘉一听更是来气,怒骂道:
“好球攘的,你还有脸说你做的大事,顥儿托你交给老太太的册子呢,你为何不去交了给老太太。”
甄頦一听心里也是起火,原来是甄顥去告了自己刁状。
“二叔,这毕竟是外面的事,不好拿去扰了老太太清静。
而且老太太如何会处理这些事情,到时候反而耽误了好时机。”
甄应嘉不想听他扯这些,只想赶快见到册子,搞清楚其中到底是什么值得十万火急的内容。
“那册子呢,快给我拿来,里面究竟记了什么内容?”
“二叔,册子此时应该在来顺手里,册子是汪大人从白莲教的密室里抄出来的,上面记着扬州大大小小所以有官员的详细信息,连何时受了何等贿赂都记载的详细无比。
我让来顺儿找人秘密地撰抄了一份投稿到听风阁,曝出白莲教的这份名单,这样一来世人就都知道我们甄家与白莲教没有干系了。
那些污水谣言也就全都破解了。
可笑的是那听风阁还想要拿走册子原本,我自然不会给他,只给了他们一份抄写的。”
甄应嘉只觉那一瞬间自己被雷劈了,浑身发麻无力,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被带人进来拿香桃的管家来福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脸色惨白的甄应嘉抬手指着甄頦,不住的颤抖着。
“你这个孽畜,蠢笨如猪,居然还自作聪明,你知不知道这册子从我甄家手里公诸于众,那些官员背后的人都要恨上我甄家。
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让你随你那好色老子一块儿死了干净。”
甄顥,来福和一众小厮都赶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甄頦此时已是呆立当场,然后又是哭又是笑,好像痴傻了一般。
自己一心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让二叔认可自己,未来将甄家交付给自己,如今做下的“大事”却是害了甄家?
原来自己一直敬仰濡慕,在自己没了父亲后养育教诲自己,疼爱自己甚至超过了甄顥这个亲儿子的二叔,是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
甄頦涕泗横流,癫狂大笑,然后晕了过去,一头栽倒在地上。
甄应嘉盛怒之下说出了阴私隐秘之事,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今天这里的事和说过的话,要是谁敢传出去半句,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嚼舌根之前先想想家里的人,想想自己的脑袋。”
来福和一并小厮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怕被愤怒的甄应嘉盯上。
就连自知必死无疑的香桃都静悄悄地将头叩在地上,喘气都不敢大声。
她知道自己是没救了,可家里人去了北边庄子虽是苦熬,至少还能活着,要是自己再惹怒眼前这位爷,天知道会不会再牵累家里的娘老子和幼弟。
【悔不该,丫鬟的命却怀了一颗想当主子的心】
甄顥也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不过他可不是害怕甄应嘉迁怒于他。
自己将册子交给了甄頦,这事不管是不是他的错,他都逃不了迁怒责罚。
甄顥低着头一直在回味甄应嘉方才骂甄頦的那句“好色老子”,他总觉得这事和自己生母的死有关,和自己在府里一直不被待见有关。
他打算寻机会让陈家和他联络的人将此事禀报给主上,或许是个针对甄家的打击点。
顺便求主上帮他查一查当年的事究竟有什么隐秘。在甄府里受了这么多年的冷待和屈辱,他总得明白缘由是什么。
就在甄家投稿听风阁,曝光白莲教搜集的扬州官员名单以自证清白,引起轩然大波的第二天,甄家又爆出了一件让人惊掉眼球的事。
甄家对外宣称:先大老爷的遗子甄頦受了奸人教唆,私下偷偷地将那份名单在听风阁公布了出来。
事后甄頦得知自己中了奸人的圈套,害了甄家和许多世交老亲,羞愤自尽了。
甄应嘉广发请帖邀请有头脸的人家来参加他嫡亲侄儿甄頦的葬礼。
三日后,甄頦的头七都没过,甄应嘉便匆匆为他举办葬礼,一切从简。
许多人家纷纷应邀前往。
若有心仔细了解之后,便会发现:除了少数想要巴结讨好甄家的小家族外,有份量的俱是和那份名单上的官员有牵连的人家。
这些人上门一是为了确认甄頦的死,二是来和甄应嘉商谈对此事的补偿。
待甄頦下葬后,甄应嘉在其坟前下令将来顺儿等一干“奸奴”犬决。并拿出听风阁收买来顺儿的金银当众质问陈家为何行如此恶毒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