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这番,你就是陈镜都私生子,也得见阎王。
“方才此人话里之意想必各位都听明白了,我倒是想问问甄大人,这大夏朝律法里,那一条规定了在运河上行船要交保护费,又是那一条规定的得罪了甄家就得被凿船沉河?”
甄应嘉心下明白过来,伏杀陈颍的事是掩不过去了。这吴熊应该不是陈家的人,只是在水匪中份量不轻,又性格憨傻,才被陈家选中留下来做证人。
“就算这些水匪受我所雇又如何,陈颍那小子明明不在船上,却故意让船停靠岸边,装病买药,分明是设了圈套,我看那假扮我的人定是你陈家安排的,真是自导自演的好一出苦肉计。”
甄应嘉指着竹砚厉声指责。
竹砚亦是发指眦裂,恶狠狠地等着甄应嘉。
“要不是我们爷归家心切,再加上坐船实在煎熬,便临时换行了陆路,岂不是让你这老贼得逞。
现在害人不成居然还反咬一口,诬陷我家爷给你设圈套,你这老贼还真是厚颜无耻之徒。”
甄应嘉冷笑道:“是不是圈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然陈颍不在船上,为何还要停船两日,还要下船采买药材,他就是包藏祸心,等着我落进圈套里。”
章谦听了都无语了,抬手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甄应嘉反应过来,脸色一黑,他刚才那话相当于承认了自己安排人手伏杀陈颍的事实。
竹砚冷笑一声,“老贼,你总算是承认了。
小爷今儿个告诉你,停船两日是因为船上有人突发恶疾,我们爷最是体恤关照手下的人,停船两日让其治病算什么。
只可恨船被凿沉,那兄弟抱病无力,只能活活淹死。
别说我们爷没给你设套,就是设了,那也是为了防范你这老贼,事实证明你确实心怀不轨。
章大人,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甄大人也亲口承认了,可以结案拿人了罢。”
章谦犹如吃到了老鼠屎,面色难看极了。
甄家祖上是跟着太祖开国的功臣,太上皇六次南巡四次是甄家接任的各中恩宠可见一斑。
甄应嘉更是先任江宁织造,又任钦差金陵体仁院总裁,这两个官职虽不高,却都是钦差,可上达天听,一方总督也要敬让三分。他敢随便拿下吗。
“我看此事最好还是两家私下调解,真的闹大了,到时候士林里必是一片讨伐,若是官司打到了御前,太上皇他老人家面子上也不好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甄应嘉自然也不想闹的江南动荡,白莲教的风波还没过去,没有多余的精力应对陈家。
“既然章大人开了这个口,甄某自然是愿意私下解决的,只是眼前这位怕是没资格做决定罢,还是趁早把陈家能主事的人叫来。
只一个毛头小子派来的一条狼狈土狗在这里乱吠,能解决什么事情。”
被甄应嘉羞辱,竹砚却也不恼,甄应嘉答应私下调解,他的任务就完成了,接下来该割甄家多少肉就是主子们的事情了。
竹砚冷笑一声道:“甄大人,我是不是狼狈土狗不知道,甄家倒是已经有一条死狗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又要有一条死狗了,哈哈。”
甄应嘉总觉得竹砚话里有话,心下暗自警惕。
竹砚道:“既然甄大人想求我陈家私下解决,那我便回去复命,至于我家爷和老爷同不同意,甄大人等消息罢。
章大人,告辞!”
章谦算是看明白了,这陈家的目的就是割甄家一块肉,想必一开始就知道了甄家的伏杀计划,将计就计布阵设套,等着甄家一头钻进来。
不过这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能在两家的争锋中保全自己,他就很觉得庆幸了。
倒是甄应嘉这个当局者还在迷惑竹砚之前还跟炮仗一样火气十足,怎么最后被自己辱骂却那么平静。
竹砚自然不会告诉他,陈颍交代的任务就是让他本色出演激怒甄应嘉,倒是没想到吴熊这个憨憨还来了个神助攻,差点没把甄应嘉气死。
竹砚走后,章谦对着甄应嘉拱手道:“甄大人,章某官职在身,不得不为,得罪了。”
说完章谦转身挥手道:
“来人,将甄家一众家丁仆从悉数拿下,收押审问。”
甄应嘉脸色很是不好看,但没开口阻止。
“甄大人,对不住了,就走个流程,查证一番就会将他们放回来。”
甄应嘉撇了撇嘴没说话,这些奴仆被收押审问,是丢甄家的体面,不然一些奴才的性命值当什么。
不过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跟陈家这边要丢的是实打实的利益。
甄应嘉暗自咬牙,记下这笔账,心中愤恨地想着,早晚要陈家加倍奉还,还有陈家那个小杂种,扒皮抽筋,做成人蜡方消心头之恨。
见甄应嘉神色不愉,章谦也没多说什么,待属下差役拿完人就告辞甄应嘉离开了。
在他看来,甄家虽然有太上皇荣宠,但太上皇毕竟已经是太上皇了,甄家还真不一定是陈家的对手。
鲁先生说过:流水的皇朝,铁打的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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