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应嘉估摸着是陈家船上的护卫,后面还跟了好些护卫,应该是陈家的增援。
“甄大人,今天的事你怕是得给一个交代罢?”章谦扫视了一圈满地躺倒的水匪,盯着甄应嘉道。
“我给什么交代,有人在冒充我,将脏水泼给我,章大人该帮我找出那个冒牌货还我清白才是?”
甄应嘉咬着牙神色恶狠狠的,似要择人而噬。
陈家的护卫中站出来一个满身泥水略显狼狈的少年目露凶光,指着甄应嘉骂道:
“好一个甄老爷,被章大人捉了现行还敢颠倒黑白,脸面也不要了吗。
在这金陵地界有谁敢冒充你?除了甄家又有谁敢在运河上伏杀我颍川陈氏?”
甄应嘉反唇相讥,“章大人还没说话呢,你说了就算?
你又怎地就知道没人敢冒充我?”
竹砚还欲反击,章谦摆了摆手拦下他。
“敢问甄大人缘何至此,这地上众人又是何人,因为什么倒地不起?”
竹砚急忙道:“章大人,地上这些人就是在河道截杀我们的人。”
甄应嘉不屑地看了竹砚一眼,冲章谦拱手道:“章大人,甄某今日于家中收到下面人的消息,说有人乔装易容扮作我的模样,在河道行了破天大事,便急忙赶至河边。
一番打探后得知那个冒牌货将一众水匪带到了这里,我才赶到不久,还没问上几句话这些水匪就莫名倒地不起了,然后章大人便围了我审问。”
“放屁!我看这些人就是被你事后下毒灭口了,什么有人冒充你都是借口。只不过你没想到我们和章大人来的这么快。”
竹砚指着甄应嘉怒骂。
看着针锋相对的两方,章谦头疼无比。
甄家在金陵一家独大,以往甄家人做了什么恶事,那些苦主甄家心情好给些补偿就解决了,根本无需他来伤神。
章谦是深谙官场之道的老官油子,最是圆滑,遇到和高官大族有牵连的案子,他都奉行一个拖字诀。
但这次和甄家对上的是颍川陈氏,在士林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两边他都得罪不起。
但要是他左右摇摆,想着两边都不得罪,那很可能两边都讨不了好,下场不言而喻。
在竹砚同甄应嘉针锋相对时,章谦内心一阵纠结,最后决定秉公处理,也算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章谦下令让差役去查看地上众人的情况,看看是否还有活口,然后例行公事一般询问甄应嘉。
“甄大人,方才你说你进来只问了这些水匪几句话,不知道问的是什么话,甄大人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人是水匪的?”
这问题看似在针对甄应嘉,实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甄应嘉见章谦还算识趣,哼了一声道:“我甄家经营了不少商路,与这些水匪打过交道有何奇怪。
至于我问了他们什么,自然是问他们冒充我那个冒牌货去了哪里,只可惜什么都没问出来,这些人就全都倒下了。”
竹砚听了呵呵冷笑,质问道:“那甄大人解释一下,为何我们进来时,屋内有这么多甄家的家丁护卫索拿着生死不知的水匪,欲行何事?”
章谦等人进来时,正是甄应嘉下令将那些水匪拿下严刑拷打之时,所以章谦等人都看到了甄家的小人正擒着生死不知的水匪。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陈家的一条狗罢了,我需要跟你解释?”
竹砚也不生气,只是看着章谦。
章谦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对甄应嘉道:
“甄大人还是解释一下罢,现在你们两家之间许是生了什么误会,解释清楚也免得伤了和气,让幕后黑手得了逞。”
甄应嘉忍着怒气,对章谦道:“既然是章大人让我解释,那甄某便分说清楚。
我带人追到此间,这些水匪正在宴饮高乐,我想问出那冒充我之人的下落,他们不说,我便让家仆拿下他们审问,好找到冒牌货自证清白。”
竹砚一脸不信,讥笑道:“说的倒是好听,跟话本里似的,实际上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就不一定了。”
“一个下贱的狗奴才,也敢这么跟我说话,陈家自诩家风清正,倒是好教养。”
眼见两人又吵起来,章谦头都大了,他连忙叫来手下差役。
“查看结果如何,这些水匪是因为什么原因倒地不起的,可还留有活口?”
差役回道:“禀告大人,经仵作查验,桌上饭菜里有迷药,中者会四肢无力最后昏迷。
酒里下有毒药,中毒者半个时辰左右就会毒发身亡。现已探查三十七人,均已死亡,并未发现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