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旭不愿意详细讲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陈颍也大致知道了慧安师太不愿回颍川的原因。
这杀兄杀父的灭门之仇,偏她还不能报,自然只能逃离这样一个伤心地了。
陈颍不由有些担心,让这样一个人照顾妙玉,还有师徒名分,老爹心可真大。
不过转念一想,这慧安与姑姑是好友,已经照顾妙玉这么多年,也有了感情。就算因当年之事有怨恨也是对父亲对陈家。
不过该有的防备依然不能少,她虽然不太可能害妙玉,但是人心难测,陈颍不想去赌别人的善良。
妙玉受师父遗命不扶灵回乡而留在京都,表面上看是怕妙玉一弱女子身怀巨财被亲族觊觎算计,可也未尝没有其他隐秘的缘由。
赵旭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笑道:“你小子倒是个天生的风流种子,出去一趟别的不说,倒是招惹了好几个女娃娃了。”
陈颍脸上有些发热,却还是坚定地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孩儿喜欢她们的好样貌,更喜欢她们的好品性。
再者也不曾因为儿女情长左右外面的大事。”
赵旭嘿嘿一笑,“要是影响了正事,你还能在这儿跟我说话,早去宗祠里跪着去了。
不过你小子也别昏了头,对那林如海的女儿,刚见面就又是送暖玉又是让孙老给她调理身子,别上赶着献好最后反让林如海看不起。”
提起黛玉,陈颍笑了笑,眼神变得柔和。
“父亲你还不了解我吗,平时最是温柔和煦,但内外公私我是极分明的。
林如海如今怕都要郁闷死了,我对玉儿极好,在外面的大事上却完全不给他面子,估计他现在都不想再见到我。”
赵旭突然眼神怪异的看着陈颍道:“你小子该不会一开始就冲着林如海的女儿去的罢。
跟我讨了去扬州的差事,又跟老爷子讨了孙老供奉,还有你那块宝贝翠竹玉,好小子啊……”
陈颍脸上发热,有些尴尬,“不瞒父亲,我自请去扬州确有这么一部分原因。
之前我做了一个梦,便是玉儿丧母之后被林如海送入京城荣国府,寄人篱下,夜夜哀泣,让我十分心疼。
后来我让人去查了,居然真有这么一个人,所以我就和父亲你请了去扬州的差事。”
赵旭没有不信,倒是觉得颇为神奇,直言两人有缘,又提醒道。
“林如海这人有些迂直,不过能为不差,最重要的是心里有黎黍百姓,是个好官。
不过你别想着将他纳入我们当中,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维持好关系,互利共存就是了。”
“孩儿晓得了。”
“成大事者虽不拘铁血柔情,但绝不能过于刚直,要懂得变通,对于能做事的人容忍一些小毛病。
也不能沉溺于儿女柔情,感情用事,妨害大节。”
对于父亲的教导,陈颍躬身受教。前世作为一个良善公民,这些争霸之道,御人之术他是不懂的。
正如他之前带着竹砚在颍川干下马的那几个贪官,做的太狠太绝,让很多有些小问题的官员都会担心害怕,惶恐不可终日,最后还是老爷子出面发话才让他们安心。
陈颍也因此落下了个“小魔王”的诨号。
要不然怕是没几个敢留在颍川当官。
赵旭神秘一笑,让陈颍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如今你也到了‘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纪,虽然你目前做的很好,但也要提前多长长见识,免得以后经不起诱惑。”
陈颍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老爹要像贾家一样给他安排一群丫鬟随身,又或者现在就要给他房里放人。
虽然陈颍对这一天早有预料,可心里还是十分排斥。
别说陈颍凡尔赛,他是真的不想要。
小时候陈颍就坚决不让丫鬟服侍,毕竟他内里是一个成年人心态,看着那些后世还在上小学初中的女孩子干活伺候他,他觉得别扭。
本来颍川陈氏这种文人清雅之家,对族中子弟在女色方面是很严格的,绝不可能像贾家那种勋贵之家一般,丫鬟成群。
但陈镜只有一个女儿,所以明面上赵旭是入赘,陈颍也跟母亲姓。
这种情况下老爷子和父亲肯定是希望自己以后能开枝散叶,血脉昌盛。那就必须得提前预防自己耽于美色,不思进取甚至是被有心人迷惑利用。
“父亲,孩儿的自制力你还不相信吗,断不会被美色迷了心智的。”
赵旭笑了笑道:“这种事哪里能断定的,只是你现在没遇到罢了。
从小你就没了母亲,我一直都担心你以后你会迷恋年纪比你大很大的成熟性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