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端起茶盏道:“不知颍儿有何高见?”
陈颍气笑了,看这意思倘若自己没有更好的主意就端茶送客?
“世叔,看在玉儿的面子上,我敬着你,可你也别觉着我好欺负。我要真想拿走那名册,根本不需要同你商量,你也拦不住。”
林如海脸黑如墨,胸口也剧烈地起伏着。
“总之我不能让你留着这样一个炸弹,让妹妹整日处在危险之中。”
林如海忍着火气道:“那颍儿准备如何处理那本名册,要知道我已经在密折里禀明了这本名册,到时候我拿不出来可是欺君之罪。”
陈颍哈哈一笑道:“世叔何须糊弄我,我猜世叔的密折里肯定没提你汪仁同分别保管一本册子的事情。”
“那又如何,届时我和汪仁同拿不出册子,还是逃不了欺君之罪。”
“世叔只管放心将册子交给我,我跟世叔保证不会让你受到牵连。”
林如海平静不少,陈颍的能为和信誉他还是很认可的。
“那你究竟准备怎么做?”
陈颍道:“机事不密祸先行的道理想必世叔也懂,我也不好和世叔说太多。世叔只需知道这册子最后会在甄家手里曝出来。”
“这……”林如海有些震惊错愕,他完全想不到陈颍会用什么方法让这册子名正言顺地从他手里转到甄家手里并且公诸于众。
除非……
甄家嫡系里有他的人。
“世叔只管放心就是,我去看看玉儿,待会儿再来找世叔取那册子。”
没理会林如海的黑脸,陈颍转身出了书房往内院里去。
盐运衙门,兰芷苑。
“姑娘,陈大爷来了,陈大爷来看你了。”白鹭急匆匆地跑进内间,兴奋地告知黛玉。
“哥哥来了?哥哥这会儿在哪儿?可去见过爹爹了?”黛玉的脸上洋溢着喜悦,激动之下,一连三问。
“妹妹这几日身子可好,有没有想我啊。”陈颍一脸微笑地出现在门口。
“呀,哥哥你来了。”黛玉连忙将双手背在身后。
“妹妹藏什么呢?”陈颍好奇地问道。
“哎呀,哥哥你不管这些。哥哥可去见过爹爹了?”黛玉俏脸微红,转移话题。
“我刚从世叔那边过来。”陈颍寻了个凳子坐在黛玉榻边。
“哥哥怎的一直盯着我看?”
“好几日不曾见到妹妹了,甚是想念。便舍不得移开目光。妹妹还没说有没有想我呢。”陈颍一本正经的口花花。
黛玉早就习惯了他的不正经,只是微微有些脸红,低着头道:“哥哥怎么问这个,让玉儿怎好说出口?”
陈颍哈哈一笑:“其实妹妹不说我也知道,必定是和我一样,时时刻刻都想念着。”
黛玉嗔了他一眼,“才没有时时刻刻呢。”
“没有时时刻刻,那就也是想了嘛。”
“哥哥的面皮怎地这般厚,就知道欺负玉儿,早晚仔细你的皮。”黛玉羞愤地揪住陈颍的脸,自己的小脸还鼓鼓的,凶萌无比。
而当黛玉伸出手去揪陈颍时,原本藏在背后的东西露了出来,陈颍一把捞进手里。
“哥哥你别乱看,快还给我,不然玉儿要生气了。”
黛玉俏脸飞红,挥舞着小手想把东西抢回来。
陈颍把手举高,让黛玉够不到,仔细看了看手里的东西。
是个藏蓝色的荷包,针脚很是粗糙,纹路歪歪扭扭的。荷包上绣了一双翠竹,当然也是歪歪扭扭的,陈颍是根据颜色判断出这是两支翠竹。
“妹妹,这可是给我绣的吗?”
黛玉瞪了他一眼,愤愤地道:“才不是呢,你就会欺负玉儿,干嘛给你做荷包。”
陈颍故意作出一副可怜讨好样,“可是我好喜欢这个荷包,妹妹就不能割爱将它让给我吗?”
“哥哥真的觉得好看?”
“那当然了,不但是我喜欢的颜色,还绣了我喜欢的翠竹,最最重要的是,”陈颍故意停顿下来,看着黛玉。
黛玉好奇问道:“是什么?”
陈颍拉过黛玉的手,将荷包放在她手上,柔声说道:“最最重要的是这个荷包是玉儿绣给我的。”
“哥哥又捉弄玉儿,我是再不依的。”黛玉被他这声玉儿和深情的话羞的满脸红晕。一把将荷包攥住背手在身后。
“天地良心,哪里又捉弄人,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妹妹了,妹妹绣的荷包自然也是喜欢,要是我所言不实,就叫我。。。”
陈颍的誓没来得及发出来。黛玉连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上次听到哥哥在爹爹面前发誓,她就担忧了好久,怕哥哥三年没考中举人,誓言成真。
所以,是再不能让哥哥赌咒发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