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贾雨村于酒肆喝闷酒时偶遇了冷子兴,二人一番相谈后,冷子兴又为他出谋划策。
“雨村兄,你曾经在甄家做过西席,想必能见到那甄家大爷。如今他被摆了一道,恨急了陈家那位。你若去拜见,得知你也被陈家那位算计,他必会为你举荐谋官。”
贾雨村苦笑道:“此言何解,难不成就因为同病相怜,那甄家大爷就能帮我起复?”
冷子兴笑道:“雨村兄以为甄大爷是什么善人不成,我的意思是那甄大爷此番丢了脸面,必会拿你与对方打擂,找回些体面,一个不让你起复,一个就要举荐你。”
贾雨村想了想道:“果真如此,倒确实可以一试。”
冷子兴望着空了的酒杯道:“届时雨村兄请甄大爷将你引荐给贾家政老爷,我再请我岳母在二太太处替你垫些好话,不就妥了?”
贾雨村提起酒壶与他斟满,“冷兄真乃雨村之贵人也,雨村敬你一杯。”
冷子兴吃下一杯,哈哈笑道:“只望雨村兄来日起复为官,莫要嫌弃小弟商贾之身,仍能这般一起喝酒。”
“冷兄大恩,雨村铭记于心,再不敢忘。”
二人推杯换盏,酒到醺然,冷子兴说要赶船回京,便与贾雨村告辞了。
冷子兴出了酒肆,一路向码头而去。行至一个偏僻宅院,一闪身拐了进去。
“事情办得如何?”屋内一少年问道。
“我扮作冷子兴,装作与他在酒肆偶遇,提点他去寻甄頫将他引荐给贾政,他很是意动。”
“冷子兴”揭下脸上面皮答道。赫然是个假货,易容装扮而成。
而真的冷子兴昨日就搭船回京了,并没有什么被陈颍耽误错过了船的事。
如此说法只是为了能同仇敌忾,取信贾雨村。
“干得不错,记你一功。”
……
而贾雨村这边,思虑之后觉得“冷子兴”的主意大有可为,便递了帖子求见甄頫。
甄頫在扬州办坏了事,甄应嘉来信训斥,召他回金陵。
甄頫自不敢此时回去,故拖病不往。
一听贾雨村拜访,正无聊的甄頫便将人叫了进来。
两人一番交谈,甄頫果然对贾雨村口中被陈颍算计之事同仇敌忾,再加上贾雨村会说话,哄得甄頫高兴不已,一口答允要帮贾雨村起复。
刚答应完,就想起来自己正装病呢,懊恼道:“怕是不成了,我这次被那小杂种摆了一道,我爹正催我回去受训呢,我现在怕是没法开口帮你起复。”
贾雨村并没有失落,毕竟他早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而且此来的目的也不是让甄頫帮自己谋官。
“甄大爷,雨村此次来是听闻甄家与荣国府贾家是世交老亲,所以烦请大爷帮我引见一下荣国府的政老爷。”
甄頫一听想起来王氏,那蠢妇与甄家多有合作,贾政是个没脑子的迂书生,确实可以利用。
“那要是荣国府给你保官,你岂不是投了贾家门下?”
贾雨村笑道:“大爷放心,如果贾家帮我保了官,这份恩情我自会还上的,但是大爷赏识我,这知遇之恩,雨村唯有以大爷马首是瞻方能报答了。”
贾雨村得了甄頫的引荐信后,辞别甄頫欢喜地启程入京。至于他如何借由贾政谋官起复,此乃后话。
扬州一处别院,竹砚看完汇总上来的信息,嘿嘿一笑。
“爷真是神机妙算,这贾雨村和甄頫的反应和爷说的简直一模一样。
既然贾雨村拿到引荐信上京了,也该送甄家那头猪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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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頫一直装病躲在院子里高乐,甄应嘉派人来召他时就卧病在床。
这日,李府的管家上门,说李麻子有要事相商。
甄頫本不愿去,但听说是有办法对付陈颍,骂骂咧咧地乘了马车跟着李府管家出门。
两天一夜甄頫都没有回来,甄应嘉又派人来催,甄頫的小厮只得去李府询问。
这一问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李府上下都说甄頫这几日从未来过。
甄应嘉派来的管事一听也慌了神,连忙到应天府衙门找汪仁同,让他赶快派人去找。
汪仁同急忙运作,虽然不喜甄頫,可汪仁同也不敢让他在自己治下出了事,他惹不起甄家。
火速安排了人手在扬州城四处找寻,然后他亲自带人到李府上拿下了甄頫小厮指认的管家。
“汪大人,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李莱带着家丁服从和汪仁同对峙。
“李员外,事涉甄家大公子安危,我要拿了这管家问话,你是要妨害公务?”汪仁同气势汹汹毫不退让。
……
两人久久僵持不下,突然有衙差来报巡盐御史林如海林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