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痛恨那些贪官,我恨他们不比你少,但是如今我们还没办法将他们连根拔起,除了一个说不定下一个更贪更狠。
这个时候就要做到把恨意深藏于心,面上不露分毫。不然他感知到你的恨意就会提防。”
“多谢爷的教诲,我一定尽全力去克制。”
“这种事也指望一下子就能改正的,只希望你能记在心里,别不当一回事。还有,之前那个斥候队长被我发落回颍川了,你明日把这几天的情报整理一下拿给我。”
竹砚忙从怀里掏出一沓纸,道:“爷,我已经整理好了,您过目。”
“干得不错。”
陈颍接过后浏览起来。
“这盐商李麻子倒是不赖狐狸之名,只可惜格局太小了,饭还没熟呢就要为了吃独食杀同伴和厨子。不过他只是小角色,让他再蹦跶几日。
甄頫更是个蠢货,里里外外丢了个干净,全是因为他的愚蠢贪婪。怪不得能和王氏那个蠢妇勾结到一起。
倒是这个贾雨村、冷子兴之流,派人时刻留意,有异常立即汇报。那个张圭不用在意。就这些,你且下去洗漱歇息去罢。”
“是。”竹砚作揖离开。
陈颍坐在案前,思索着贾雨村这个人。虽然厌恶他是个薄情寡恩,反复无常的小人,但是其能为还是不容忽视的。
这种小人有小人的用法,虽然令人厌恶,但用好了作用也不小。
看来得提前打个预防针了,不能让此獠再走了林如海的门路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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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陈颍锻炼洗漱,刚用过早饭,竹砚急忙来报,贾雨村今日一早来府上拜访林如海了。
陈颍本来还决定今早去找林如海一趟,提醒一下贾雨村的事情。谁料这贾雨村居然这么一大早上门。
不敢迟疑,陈颍抬脚往林府客厅赶去。
快到客厅时,见到一个腰圆背厚、面阔口方的中年文士从客厅出来,一脸喜色。
陈颍暗道这应该就是贾雨村了,长得倒是还人五人六的。
陈颍与他错身而过,也不搭理,只希望林如海暂时没有应承的太彻底。
让一脸热情想跟陈颍打声招呼的贾雨村尴了个尬。
小厮通报之后,陈颍被林如海叫进客厅。
“颍儿来此可是有事找我?”
陈颍拱手道:“请世叔安。小侄此来确实有一桩事要禀告世叔。”
林如海捻着胡须道:“你且说罢。”
“世叔,方才小侄来时遇到一蓝袍中年人,直鼻宽腮,可是那贾化贾时飞?”
“哦,方才出去那个啊,他叫贾雨村。”
“那便没错,小侄今日就是为了此人的事情而来的。敢问此人今日来寻世叔可否是想走世叔的门路起复?世叔可曾应下?”
林如海面色有些凝重,这贾雨村隐瞒了姓名,陈颍还专门来和他说起此人,怕是有什么问题。
“他确实为谋官起复而来,我虽赏识与他,有意荐他复官,但还未应允,只说考虑考虑。可是颍儿觉得此人有什么不妥吗?”
陈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答应,不然可得废一番手脚了。
“世叔,此人实乃忘恩负义,贪弊刻薄的小人。
此人原是仕宦出身,到他时家道败落,曾寄居姑苏阊门外十里处的葫芦庙里,得邻居甄士隐赠五十两纹银并冬衣两套,助他进京赶考。贾雨村也确实有才,会了进士,后点了大如州知府。
因那甄士隐岳家便在大如州,两家得以再见。
那甄士隐有一女被拐子拐了,又因葫芦庙失火连带烧了他家,投奔岳父后又被诓了银钱,自此出了家,只留下妻子封氏苦思女儿。
封氏身边有一丫鬟娇杏,贾雨村当年便记在心里念念不忘,一朝得志,利诱封氏之父封肃,封肃时时撺掇女儿,最终贾雨村把娇杏讨到了手。
而对于口上答允封氏帮其找寻女儿之事,从未有过半点动作。
前番在苏州,我路遇了回到苏州寻找女儿的封氏,想帮她一帮,结果就查出了这贾雨村的狼心狗肺。
想到此人曾是妹妹西席,我一得了消息便来寻世叔了。”
林如海沉默的思索着,过了一会儿才道:“此事虽证明那贾雨村德行不善,明哲保身,但我观其颇有才干,是个做官的好材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