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帝看向戴权问道:“去找老二和陈颍的人,有消息了吗?”
戴权心头一凛,忙躬着身小心翼翼地回道:“派出去的三支队伍,都还没有消息传回。”
顺治帝顿时大怒道:“废物,几十人连个人都找不到,朕要你们何用?”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声响,有人来了。
“何事让四皇叔如此气恼?不如告诉侄儿,侄儿也好为四皇叔分忧。”
帐帘掀开,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营帐门口,人未入,声先至。
来人那温和如风的笑声却犹如鼓槌重重敲击在帐中每个人的心头,纵然有的人早有猜测,但此时亲眼见到,仍是心神巨震。
来人,赫然是数月前被顺治帝下旨废爵圈禁的前宁郡王,李钰。
“果然是你。”顺治帝很是平静,居高临下看着李钰,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
“哦,四皇叔早知道我要来,竟还留下等我,此番情意当真令侄儿动容啊,为了回报四皇叔的这份情意,我不伤人,只要四皇叔将皇位还给我,安心做一个逍遥王爷,我保证,让四皇叔一家都平安无事。”
顺治帝冷笑着看向李钰,沉声吐出四个字:“痴心妄想。”
李钰微微笑道:“四皇叔如此不配合,让我很难做呢。”
说完李钰伸出右手往前挥了挥,他身后一山羊胡子,文士打扮的人便上前一步,自袖中取出一卷布帛展开,郎声而诵。
这一刻,无数人为之骇然失色,那文士手中所拿,口中所诵的,赫然是一篇檄文,一篇书列顺治帝罪行的檄文。
然而顺治帝只是面色阴沉地盯着李钰,不作任何行动,由着李钰的手下当众罗列他的罪名。
无数的王公官员,王孙公子,都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听不到这一桩桩皇室秘辛。
那篇檄文,从顺治帝平庸无能,无才无德说起,指责顺治帝阴谋算计,得位不正,指责顺治帝刻薄寡恩,不孝不义种种罪行。
其中还列举了顺治帝当年是如何以子造势,蒙蔽隆康帝;如何暗中挑起先义忠亲王与隆康帝第二子忠敏亲王兄弟相争;又是如何狠辣屠杀孙家满门,再给义忠亲王和忠敏亲王泼脏水,悉数罗列。
还有顺治帝登基以后,不思祖宗之法,妄图变革,致使朝纲动荡,百姓流离,天灾不断,人祸横行,实为失德之君。
虽然很多罪行一听就站不住脚,甚至前面说的无能还和后续罗列的狠辣手段相矛盾。但这本就不是为了给顺治帝定罪,只是为了一个造反的名义罢了。
且其中有些事情确实令人惊骇生疑,正如此时,文官一属之中的孙浩,低垂着头,双眼布满血丝,惊疑不定地暗瞥顺治帝,想从后者脸上看出答案。
待那位文士慷慨激昂地念诵完毕,李钰也收起来笑容,冷声道:
“四皇叔,我姑且还尊你一声皇叔,毕竟我不像你,对兄弟子侄心狠手辣,对皇爷爷也是忤逆不孝。”
“上述罪行,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皆是我这些年查证所得,桩桩件件,四皇叔可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