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急切地想将刚才的妙计告诉自己的父皇母后,一回头却发现陈颍已经停下脚步,正看着满池碧荷。
听到李铭催促,陈颍拱手道:“失礼了,我只是见这太液池中的碧荷,在秋日也能长得这般有生机,一时有些惊叹。”
“殿下我们快些走罢,不好让皇上等我们。”
李铭点点头,两人继续前行。过了太液池,也转了几个弯,陈颍忽然嗅到一阵浓郁的桂花香气。
抬头一看,眼前是一处朱墙院落,从墙头还能看到许多巨大的桂花树冠,满是黄澄澄的桂花。
一阵风拂过,便有些许桂花飘落。
“到了。”李铭叮嘱一声,率先进去。
陈颍也紧随其后。
进得院中,只见顺治帝和孙皇后二人身着明黄色常服,正对坐着品茶赏花。
李铭和陈颍上前恭敬行礼,顺治帝笑道:
“都坐罢,今日不必讲那些繁琐的礼节,朕每日看那些都烦累了,今日想松快松快。”
李铭和陈颍忙称是落座。
陈颍悄悄打量四周,发现再无其他座位,进来时他就没看到大皇子李镬,看来这场家宴并无李镬的份。
回想上次顺治帝留自己用膳时的情形,貌似是李镬突然来给顺治帝请安,这才被留下一起用膳。
陈颍暗道:这大皇子还挺惨的,顺治帝根本没拿他当一家人,只当他是一个挡箭牌,工具人。
“陈颍,本宫听说你将玉儿送走了?”
孙皇后那含着淡淡威严的声音响起,陈颍收回思绪,答道:
“回娘娘,确有此事。”
“前些日接到家书,林大人身体有恙,玉儿孝顺,担忧的寝食难安,我便让她回扬州去探望了。”
陈颍张口就来,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家书,林如海身子有恙与否,他也不知道,只是一个理由罢了。
毕竟,在贾母面前,他可以说是因为京中局势动荡才送走黛玉的。
但在这两位面前,自然是不能直说,陈颍便以林如海有恙,黛玉归家探父为由,回答孙皇后。
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大家都很清楚,互相演戏罢了。
孙皇后也不揭破,问道:“林大人病了?可严重吗?”
顺治帝也道:“林爱卿一心为公,称得上是国朝栋梁,朕便派两个御医去扬州,务必要治好林爱卿。”
“臣代林大人谢皇上、娘娘隆恩。”
陈颍直接代替林如海谢恩了,这也是陈颍假称林如海抱恙的目的所在。
顺治帝专程派了御医去扬州给林如海看病,在世人眼中这便是深受皇上信重的表现。
既能震慑宵小,也是为了让林如海从太上皇臣子转成顺治帝信臣的,作一个铺垫。
顺治帝的想法和陈颍不谋而合,他当然知道林如海生病是陈颍胡说的。
但这不妨碍他趁此机会向林如海施恩。
要是以前他根本不将林如海放在眼里,一个不知变通的迂直清官,就算有些能力,但用着不顺手。
而现在,就冲着林如海是陈颍准岳父的身份,也值得他施点恩惠了。
待顺治帝和孙皇后没话再问陈颍,李铭便将陈颍告诉他的妙计讲出。
顺治帝听了拍掌叫好:“此计甚好,一举多得,妙计,当真妙计!”
孙皇后也是面露喜色,忙道:“铭儿,快跟你父皇说说,你是怎么想出来这等办法的。”
孙皇后此言,是给李铭搭台子,让他顺着这话,将功劳归到顺治帝的教导上,刷一波圣心。
李铭恭敬回道:“父皇,此计不是儿臣想出来的,是儿臣向陈颍问得的。”
陈颍猛地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李铭。
什么情况,你不是答应不提起我的吗?
李铭回给陈颍一个眼神:我可没答应,你看我像是贪你功劳的人吗?
“哦,原来又是陈颍的主意,怪不得……”
顺治帝想了一下,笑道:“怪不得这计策这般阴险,和之前应对女真的计策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颍心中吐槽,什么阴险,会不会形容啊,这叫厚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