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黛玉心中的种种忧虑尽皆消散:是啊,我又什么好不安的呢,哥哥的心意不是一直都很明显么。
“玉儿明白,哥哥的心意玉儿都明白。
你帮爹爹那么多,也都是因为我的缘故,从一开始你就待我好,这些年来从未减少分毫。
我却不相信你,怕你变心,是玉儿不好,玉儿不该胡思乱想。”
“傻不傻啊你,明明是我惹的桃花债,你道什么歉。”陈颍捏住黛玉的琼鼻轻轻晃了晃。
黛玉拍开陈颍的手,皱着鼻子哼了一声,表示对陈颍说她傻的不满。
陈颍暗道:爱情果然会让人变傻变笨,两个人在一起,自己变得一点儿也不冷静,黛玉也失去了那份玲珑剔透,变得傻乎乎的。
以祝家的家世风骨,岂能容许嫡系小姐给人做小呢。但黛玉没问,陈颍也没解释,他不想让黛玉知道原因。
那件事太大太重,若是告诉黛玉,或许她此后都会活在担忧惊惧之中,再难快乐。
黛玉自然不会不明白祝家的姑娘不可能给人做妾,但她相信陈颍既然说了就一定有办法,她不会再质疑陈颍对她的心意。
陈颍拿过净脸的锦帕给黛玉擦掉眼角的湿润,这次并没有再让黛玉哭出来,以后也不会了。
“对了,玉儿你原是因为什么事过来找我?”陈颍忽然问道。
“就是想问问哥哥,我给沁儿妹妹的生辰礼才做出来,现在送去颍川还能赶上吗?”黛玉有些羞赧地问道。
她本来是打算绣一副百字图给陈沁的,董嬷嬷来了看见后,告诉了她百字图一般是送给新婚之人的,取一个“百子千孙”的吉祥之意。
这样一来她如何还敢送百字图,忙藏到了箱底,重新做了一套鞋袜,今日早才完成,想让陈颍加急送去颍川。
陈颍笑道:“原来是这个啊,我们自颍川进京走水路用了接近一月光阴。但自京城乘船南下本就快些,再加急赶路,日夜兼行,十来日便可送到。”
黛玉展颜一笑道:“那便好,还要麻烦哥哥派人帮我送去。”
突然黛玉又觉得有点不对,问道:“哥哥你之前为何没来问我此事?”
陈颍道:“怎地没去,不过是正好撞见雪雁,她告诉我了。那幅百字图,玉儿可得好好保存,以后咱们自己用。”
“你这烂了舌的,什么浑话也敢胡说,你可仔细你的皮!”
黛玉羞愤不已,只觉脸颊发烫,身子发酥,红着脸啐了陈颍一声便起身要走。
陈颍一把拉住她,连忙道恼。
“玉儿别恼,我不说就是了。你不是要让给沁儿送生辰礼么,别耽搁了。”
黛玉回身坐下,抬手用发丝遮住滚烫的耳朵,那一种软惜娇羞,陈颍难以形容。
“东西我让紫鹃去寻个精致的盒子装上,过会子就送过来。除了沁儿妹妹的礼物,还有白鹭和朱鹮两个的。”
陈颍不解道:“给她们两个的嫁礼不是早在扬州时就准备好了么?”
黛玉道:“她们两个照顾我许多年,如今要出嫁了,我人不能去贺她们,想着送些首饰去。”
“原来玉儿是想给她们添妆啊。”陈颍先是笑笑,然后脸色一变严肃道:“不行,她们两个竟敢给你看那种书,都把你带坏了,我不找她们算账就是好的了。”
提起这事,黛玉又是一股羞意涌上来,刚刚消下去的红晕又爬上脸颊,爬到耳根。
“哥哥,你再捉弄我,我就……,我……”黛玉一时语塞,她想不到能拿什么来威胁陈颍。
陈颍也不敢再逗她,忙答应道:“我答应便是,刚才只是开顽笑的。我现在就去吩咐人安排船只,一会儿东西送过来,立马就能送去南边。”
等陈颍去安排好让人南下,再回到屋里时,便看到黛玉正伏在桌上枕着手臂睡着了。
今日黛玉又悲又喜,情绪大起大伏,耗费了不少精神,陈颍出去之后她便趴在桌上等待,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轻轻叫了两声,黛玉没醒,陈颍便将黛玉抱到内间榻上放好,给她盖上被子。
正想退出去时,陈颍看到黛玉恬静柔美的睡颜,心中不舍,便挪了个小凳,想坐在床榻不远处静静地欣赏。
最终陈颍还是退了出去。让黛玉睡在自己床上已经有些出格了,要是自己再留在屋里,等黛玉醒来看到,怕是会羞愤欲绝。
出了里间,陈颍就坐在外面,静静地守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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