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守还真是不错,不问我成功了没,先问我有没有受伤,是个挺好的老人,就是实力差了点,啥事都得自己来……
李羡暗自嘀咕完,迎面走向张无为,亮出手中的纯阳玉尺,道:“张道守,幸不辱命,纯阳玉尺已经拿到了,这下司中的兄弟们,可算是安全了。”
见到李羡如此面貌,便知晓他安然无恙,担忧许久的张无为,也是悄然放下心来,道:“那就好,那就好,老道观望了一夜,始终不见你们的身影,倒是真的有些担心。”
他带着十几个人,就埋伏在六道司正门,就等着按照计划之中的,一见到李羡等人出来,就马上前去接应。
可六道司内的动静闹腾了大半夜,也不见他们的人影出现。
因此,天一亮,他就赶紧过来了。
当时情况太过紧急,他们只有十五秒的时间,李羡慌不择路,反而是从相反的地方跑出去了。
同时,由于心中有些激动,李羡便迫不及待的回家,稍稍调息之后,便开始汲取阳气,便没有时间去通知张无为。
听张无为他们也是吹了一晚上的风,李羡心中这才稍稍好过,皱眉道:“张道守,这次差点让你害惨啦……”
“噢?”张无为惊疑道:“此话怎讲?”
“还不是那六道大阵。”提起来李羡仍心有余悸,感叹道:“那阵法的真正实力,远超道守您的描述,仅仅只有四位道守坐镇的六道大阵,便已经如此难缠,若是六位道守都在,那可真的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听到李羡对六道阵法的描述,张无为也是啧啧称奇。
他也只是在典籍中看过对六道阵法的描述。
毕竟也没有什么妖魔,会突然脑子不正常,跑到全是卫道士的六道司去撒野。
“贫道也只是在典籍记载中看到过,说实在的,这阵法的威力,我也是从来没有见过。”
“哦~~既然如今你们起了冲突,那想必就应该有机会的吧!”
李羡一脸坏笑。
望着他的坏笑,张无为苦笑摇头:“贫道怎么可能会同意,放任他们将比试的擂台,摆在六道司里面,那和自投罗网又有何分别?”
李羡淡淡问道:“那你们比试的地方在哪?”
“铁牛山,军营之中。”张无为沉声道:“只有这个地方,是我们双方,都能够接受的条件。”
李羡沉吟片刻后问道:“可若论单打独斗,他们明显处于劣势,为何还有答应你的要求?”
“因为他们拖不起了,也没人拖得起,我们从军营之中,搜集到的账簿,已经算是强有力的物证,足以令朝廷派人前来调查。”
张无为想起赵之安的话,继续说道:“所以当我们提出这个办法,他们不答应也要答应,这就叫阳谋。”
李羡心中还是有些担心,道:“可铁牛山不是他们的地盘吗,贸然深入,就不怕他们出尔反尔么?”
听他这样一说,张无为皱起眉头,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们不是没想过,所以,我们打算与许三言签订契约,有契约的限制,就不怕他们出尔反尔。”
经过张无为的解释,李羡也算是了解,于是乎,他便挺身问道:“既然道守都想的如此周到,那我也就不再问了……”
“嗯……让我来吧,看我一个人,就将他们横扫完事。”
“哪有那么简单。”张无为呵呵笑道:“此次比武共分作六轮,秘密进行不说,且都需要是卫道士,而且一人只得比试一场,无论胜负。”
这是想玩田忌赛马吗……李羡登时就明白过来,看来他们是打算,按照我们出场的人选,敲定他们出场的人选。
可问题是,你们这些古代人,跟我这个现代人玩这个,真当我的孙子兵法,是白看的不成。
李羡沉吟片刻后问道:“那不知道守可曾决议出战的人选?”
张无为轻轻一笑:“当然!”
……
一辆马车从六道司缓缓驶出,穿过一条条街道,最终在一个名叫十方寺的寺庙前停下。
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老者,正是许三言。
他抬头看了眼恢弘典雅的寺庙,抬脚便走了进去。
路上经过的僧人,在见到这位老者后,纷纷合十施礼,丝毫没有问话阻拦的意思。
这种态度十分明显,许三言定然是经常过来,已经被这些僧人熟知。
当许三言漫步到后寺禅院,扫地的沙弥见到他,立刻小跑过去,恭敬道:“许道守,方丈正在禅房等候……”
许三言微微点头:“有劳。”
小沙弥将扫把放在一边,转身向着东边的禅房走去:“许道守,请跟我来。”
许三言一路跟着小沙弥,来到一处偏僻寂静所在。
小沙弥先是轻叩门扉,不大一会儿,便从里面传出一声苍老的声音:“是许施主来了么,让他进来吧。”
小沙弥让开道路,许三言面色肃穆,整了整衣襟,便推门走了进去。
禅房中有些昏暗,虽然是白天,但可见度仍不高。
只能看到简单的禅房内,有一名僧人盘膝坐在床上,双手合十,静静的望着进入的许三言。
房间虽然是有些昏暗,但那老僧人的双眸,却好似黑夜中的烛火,摇曳着精光,一眼便知不凡。
“法慧方丈,可曾安好?”
“还算是活着。”
面对面前方丈的回答,许三言白眉皱起,却是笑道:“法慧方丈佛法无边,生平更是积德行善,向来自然是会长命百岁的。”
“阿弥陀佛!”
法慧方丈缓缓摇头,淡淡说道:“许施主谬赞了,老衲如今不过是腐朽驱壳,长命百岁又有何用?”
不愿意再与这老和尚打哑谜,许三言直接说明来意:“方丈的徒儿,智空大师,已经去世了。”
听到徒弟去世的消息,法慧方丈微微动容,“生死有命,各有各的追求,智空他走到这一步,也是他的造化,许施主你……”
“是想让老衲去报仇么?”
许三言直言不讳:“确实有此心思,就是不知法慧方丈您……”
面对这个辈分比自己还要高的老僧人,许三言还是保持着儒生该有的谦逊与涵养。
虽然知道他的心境平静如水,但在见到他听到徒弟死后,却也只是微微动容,不由有些失望。
单凭六道司内的目前几人,比武肯定是胜不了的。
许三言此行就是想请法慧方丈出山,也如今看他的神色,似乎并没有这个心思。
他的脸色不由阴沉了下去。
法慧方丈也是惊奇这位胸有大志的道守,为何会忽然来拜访自己这个无欲无求的老和尚,此时也算是明白了过来。
“阿弥陀佛。”
“许施主,智空在六道司任职,本就是我不喜之事,如今死了,也只能说是命运使然,老衲,是不会出手的。”
许三言顿时有些着急:“那你就要放任贼凶在云州城肆虐,残害百姓,生灵涂炭,这就是我佛慈悲么?”
法慧方丈再次动容,他缓缓闭上双眼,许久后,这才轻声道:“老衲不会出手,但亦不会放任不理,徒增杀业。”
“这个,你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