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狐缓缓睁开泛着春水的眸子,气呼呼地说道:“我也未曾料到,那郎君竟如此狠的心。”
“要知道,人心都是最狠的,你看那位就知道了,当真是我们这些妖还要来得凶狠。”
鬼狐忽地四下张望,未见出现异常,才小心说道:“这话可不能让他听到,不然咱们可没好果子吃。”
苍老晦涩的声音再次盘旋而出,“你且放心就是,他已经出去了,想必明天早上才会回来吧!”
“不过,那个哭坟的怎么还未见回来,莫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遭了,你我的自由,可全仰仗他呢!”
“哼,那个臭男人桀骜不驯,目中无狐,竟完全无视我的美貌,若不是看他还有用,真想立刻把他给吃了。”
鬼狐忽然变得很是气愤,感觉狐生受到了污辱。
“你以为谁都是我么,对你百依百顺,你福大命大,在云梦县吃了瘪,还能侥幸逃出来,应当长点记性才是。”
鬼狐听他提及此事,眸光中泛起疑惑,“你总说,云梦县有个修为深不可测的前辈大能,可为何我在城中数日,竟毫无感知。”
“唉!”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竟不自知的压低声音,“能让你感知到,那还叫深不可测么!”
鬼狐的声音悦耳清脆,带这些撒娇的嗔怪声:“那你跟我详细说说,你是怎么认识那位大能的?”
“认识,你也太抬举我了。”
“若不是当时她心有顾及,我差点就当场化作飞灰,哪还能逃回来哟。”
鬼狐一听,好奇问道:“修为高深,深不可测的大能前辈,她也会有顾及的东西吗,那她顾及的是什么?”
“好像……是个男人吧!”
“叫李羡!”
“什么,他叫李羡……”鬼狐瞬间惊醒,慵懒的身躯猛然跃起,“嘤”的一声怪叫道:“提起他我就生气,就是那个叫李羡的臭男人将我打伤的。”
在它跃起后,黑石之上的凸起物逐渐收回,只留下一滩水渍缓缓流淌。
未几。
黑石平整的石面上,裂开一条细缝,将水渍尽数吸收后,又蠕动着说起话,带这些惊叹的口吻。
“你招惹的竟然是他,这样你能活着回来,可真是个奇迹啊!”
鬼狐闻言,虽心有后怕,却又不甘,“哼,我看他除了外貌身材外,不过是平平无奇,日后我定要再会会他。”
庙外。
“你听见了吗,它说要日后会会你?”
如花的话颇有深意。
因为她在“日后”这个词的忽然重音,以及刻意的停顿,极为不对劲。
李羡瞟了一眼媚眼如丝望着他的女鬼,感觉自己就算系上安全带,也会被她高超的车技给甩出车外。
为此,他踩了一脚刹车!
“这个石头怪口中,深不可测的大能,是不是说的娘子?”
李羡问完话后,就见到如花脸上浮现出熟悉的表情,立刻抢道:“你再敢说不知道,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李羡掏出别在腰上的烧火棍,就是哭坟男子的孝子幡,如花似乎极为忌惮这根柳木制成的棒子。
毕竟它长。
除此之外,李羡通过摸尸哭坟人,掉落一样奖励。
《哭坟叫魂儿术》
李羡当时随意的翻阅了几张,顿时瞳孔收缩,大为震惊。
简单来说,作用就是给自己认一堆死人作长辈,让这些死去多时的爷爷奶奶,重振昔日威风。
至于活人,就如他与张大胆一样,轻则魂体不稳,与人对战时,心绪发生变化,重则被魂体趁虚而入,完全掌握他的生死。
尤其是最后面,被新加上去的内容,简直骇人听闻,令他瞬间头皮发麻,开始怀疑人生。
感觉很厉害,但李羡不想学。
主要是想到刚刚哭坟人在那儿,嘶声痛哭的场景,撕心裂肺的声音,他感觉自己学不来。
有些人天性使然,即使面对大悲大喜之事,情绪上的波动也不会那般激烈,有些人会说他们没有共情能力,是冷血动物。
可李羡自己是这种人,他知道,不过是情绪表达的欠缺,在常人眼中平静的泪水,实际上已经代表了内心的波涛汹涌。
而之所以会把这秘术带在身上,也不过是出于雁过拔毛的心理。
就好像好不容易杀死一只BOSS,就算掉了一地垃圾,也得含泪一一收入囊中。
如花沉默良久,在他威胁的话语中,也不敢再说不知道,只是弱弱的又踩了一脚油门。
“可能是吧,毕竟姐姐她……又大又深!”
……
李羡彻底无语了。
和老司机独处真的很累,他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种独处的时光,实在不宜过多,容易翻车。
“你为何这幅表情,我指的是姐姐浩瀚的修为,你想到哪里去了?”
如花还在解释,但李羡已经不想听了。
因为。
她说的都是真的。
无暇再去思考这个问题,毕竟此刻张大胆仍生死未卜,想必正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来回踱步,进进出出。
因此。
他决定不再隐藏。
这波,只能莽了!
“喂,那两个道行如何?”
如花满脸不屑。
“那块石头应当是山石成精,看起来除了硬以外,没什么特殊,至于那个鬼狐,只有骚气,别被熏到就行!”
李羡心中暗爽,实则面无表情。
“那我去浪,你去偷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