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吗?你不说朕也知道,多半是因为那张卖身契,对吧?”
扶苏靠近田荣,轻轻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他带着几分戏弄笑道:“说说看,是位什么样的女子?让你拼着被人下套,也要为她赎身?”
“呵呵,陛下说笑了,哪有的事?”田荣笑容有些僵硬。
“不承认?”
田荣左右张望,心虚地吹起口哨。
“老田啊,你这样让朕很失望啊。”
扶苏突然长叹道:“朕突然觉得,刚才犯了一个错误,朕不该为某个家伙免去一半的债,朕决定,不免了。”
田荣小腿一哆嗦,慌忙叫道:“不不不,陛下,我错了,一定要免,一定要免啊。”
欠了罗元洲的债,他还可以凭着身份,一直拖着不还。可一旦债主换成当今陛下,他不还都不行。
要是扶苏不免债,在没有分到家产之前,还不知道要还到猴年马月。
这种日子,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扶苏故意端起架子:“既然错了,就要有错了的态度。”
“陛下,不是我不说。”田荣很为难,“实在是,那位姑娘,是一位清白良家,因为被骗,才会误入青楼,我答应过她,绝不能败坏她的名声。”
“放心,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他不说还好,一说扶苏好奇心越发重了。
勾住他的脖子,信誓旦旦地道:“朕保证,此事,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再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既然如此……陛下随我来。”
田荣拗不过扶苏,犹豫了下,将他拉到一处墙根边。扶苏吩咐项庄守在周围,避免旁人靠近。
扶苏确实应该好奇,因为当初这小子可是为了赵漪房,千里迢迢找人把她给绑回去的,扶苏也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令的田荣放下赵漪房。
随后,田荣深吸口气,开口讲起事情的经过:“其实,在下和这位姑娘相识不久,她名叫魏子渝,来自九原郡……”
“哦。”扶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心想,九原郡,这不是正在发生流民叛乱的地方吗?难道,这女人是逃难来这里的?
因为田荣中一直在讲,他不好细想,很快把这个疑惑抛在脑后。不过,这名女子来咸阳的目的,倒是和他猜测的有几分相似。
按照田荣的说法,魏子渝是来寻亲的。时间是两周前,那时正值隆冬,朔风呼啸,千里冰封。因为冰雪阻路,导致长安城方圆百里之内,车马稀少,舟楫难行。
这样的鬼天气,按理说,最好的应对方式,便是呆在家里,哪也不去。
可,偏偏有几个非主流,不走寻常路。
趁着河流上冻之际,撺掇一群公子哥,非要往城外跑。且,美其名曰,踏雪寻梅,要在城外大河上,搞一个冰清诗会。
听着文雅,说白了,就是一群无所事事的官员在家憋坏了,跑到城外聚会野餐来了。
不用说,田荣就是这群闲官之一。
当日一群闲官聚在大河冰面上,随意附庸几句风雅,便开始饮酒作乐。借着酒劲,一群人在冰面上闹得欢腾。
结果乐极生悲,倒霉的田荣,踩裂了一处薄冰,直接掉冰窟窿里了。
这下可吓坏了其他人。
谁都知道,田小将军天生旱鸭子,根本就不会游泳。这要是在下面憋久一点,还不铁定玩完?
于是,一群人闹哄哄地嚷着快救人。结果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傻了眼。
竟然全都特么是一群旱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