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官员们就给李孟羲讲解起不同豆类的差异来。
原来,不同豆类种植时间是不同的,黄豆是夏天种的,收过小麦就种黄豆.豌豆是秋天种,春天收获;红豆和绿豆是春天种,夏天收获。
具体是怎样道理,官员们说不清楚,反正要是不按天时种,就长不好。
李孟羲猜测是不同的豆类对气温和雨水的需求不同,黄豆正适合夏收到秋种这段时间。
商议完毕,夏收结束,整了田,全境种黄豆,一季黄豆收获,到秋季,再全境种麦。
依巨鹿全境土地的总体统筹,除种粮食,某些崎岖坑洼不适合耕作的土地用来种菜是最好选择。
还有,若想让全境百姓人人有病能医,靠采药和买药根本不够,必需要种植一些常用草药。
种菜和种药靠百姓自觉肯定不行,百姓们宁可把所有土地都种上粮食,而不愿浪费任何一分土地去种菜,所以,种菜和种地要靠行政手段去强制约束。
可勘察全境之内所有崎岖不便耕作的土地,将之划分为菜地,药田,乃至苜蓿种植地,乃至种植生麻,以达到土地利用的最优解。
各地土地情况不同,总有某些地方,土地都很肥沃都很平坦,可也有些地方,村落四周的土地全是崎岖难犁的土地,可不管是平坦之地的百姓,还是崎岖之地的百姓,他们除了种粮食,也都有种麻织衣的需要,于是,平坦肥沃之地的百姓,会弄几亩肥沃的土地去种麻,崎岖贫瘠处的百姓,也会去种几亩生麻。这不是土地利用的最优解。
最优解是,若某村全是沃土,那就全部种粮,若某村全是乱石嶙峋崎岖坑洼的土地,那就全部种麻。
如此,只需做好物资协调分配,所有人都有了粮,所有人也都有了麻。
农业部带着命令去依令勘察各处土地,第一站是就近的巨鹿县。在巨鹿县本县,官员们每到一处屯田点,先是转遍了屯田点所有土地,然后在大面积土地中把那些最崎岖最贫瘠最干旱的土地列为菜地。
“上边有令,这几分地,不得种粮,只能种菜!”一官员在一块旱地的四角钉下牌子,将这块最不好的地独立区分了出来。
“都听明白没?不准种粮,要么你们不种,要么就只能种菜!”
交代完,官员不作停留骑马离去了。
官员在此处屯田点所挑出的菜地,乃是此处屯田两千多亩地中最差的一块,这是一块处在斜坡上的新开荒地,地里石头还没捡完,草根也没捡干净,长着不少荒草。
屯丁们围过来围着这块烂田议论着,半天,屯长对众人道,“人让种菜,你们谁有菜种?”
有菜种的人不在少数,有人有萝卜种,有人有韭菜种,还有黄瓜,南瓜,冬瓜等,各人的种子凑了凑,竟凑出了不少。
然后,就在当天,屯丁们随便把菜地刨了刨,草根胡乱捡了捡,又刨了坑把各种种子种下,再担了水浇了浇,菜就算种上了。
于同日,李孟羲去了各处屯田点转了转,在田里,他再次见到了生产协作中的瑕疵。
各处屯田的屯丁,多数都非同村同族,陌生人之间统力合作难度可想而知。
农业生产又少不了协作劳动,就撒种这一件事,没有一个人在前边刨坑,没有一个人在后边丢种,单靠一个人根本就干不来。
李孟羲走下田去,把屯丁们叫到一起,问众人,若是二十人算作一组,二十人的地算成一家,大伙同作同收,见了粮食,平分二十人,问众人意见如何。
屯丁们相互看着,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说愿意的有,说想单干的也有。
李孟羲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单干一定会出问题的。就比如,两人合伙耕地,一人拉犁,一人抚犁,然后约定好先耕一人的地,再耕另一人的地,可不凑巧,突然下了一场好雨,众所周知,耕好的地土壤松软,保熵更好,没耕过的地储存不了雨水,这样,肯定会有一个人吃亏,肯定要起争执,肯定要闹矛盾。
而要是说,约定好一替一亩去耕,地块可不是标准的一亩一亩的田,大多地块都是好几亩连一起,谁的地大谁的地小,都是麻烦。
这还是耕地一件事上的分歧,还有撒种时,除草时,浇水时,等等时候,分歧会更多。
顾不得管屯丁们愿是不愿了,李孟羲直接当场下令,令此村屯丁,二十人分作一组,此二十人的土地并到一起成为公地,等一年劳作结束,地里见了粮食,归二十人公有。
集体化作业,就此开始。
从此六月份,到下一年收粮,有一整年时间去逐步推行集体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