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猎对如今的涿州军实在重要,李孟羲再回想之前行军的时候,为尽可能的提高多捕鱼,每每扎营之时,渔队出去捕鱼,一忙就是一夜不停。
也正因为渔队满负荷运作,这才能在仓促的行军途中趁着夜间的充裕时间捕到几百上千斤的鱼,才使捕鱼勉强成规模。
若不然,每日一扎营,天就快黑了,渔队再急匆匆去水边,撒不两网,天就黑了,就得回营了。
只撒了几网,能捕到寥寥几条鱼算不错了,又何谈几百上千斤鱼,又何谈但凭鱼杂就能养的起百十只鸡鸭。
有先前的经验在此,李孟羲觉得,若白天夜里不停,效率则双倍于单单白日。
而且,依照生活经验,池塘在中午之时,鱼不露头的,但是夏日的清晨之时,早晨池塘里一群群都是露水游着的鱼。
不知是温度的缘故,还是水含氧量的缘故,夜晚捕鱼的效率,比白天还更高。
夜晚捕鱼的能见度不是问题,撒网不用看水,白天也是随手就把网撒了。
综合考量,夜晚捕鱼的效率,比白天还更高。
李孟羲问关羽,“关将军,要是夜里捕鱼,会不会鱼更多?”
李孟羲问的问题没头没脑的,关羽看了过来,说了一句,“鱼多不多,某不知。只是,夜里捕鱼,那白天做甚?”
李孟羲仰着头,很天真的说,“白天也捕鱼啊。”
关羽抚须笑了笑,“白天捕鱼,那晚上何必再忙碌?”
李孟羲奇怪的看着关羽,一本正经,“白天捕鱼,晚上也捕鱼,不就,一天相当捕了两天的鱼?”
“哈哈!”关羽乐了,“那要是白天夜里都忙,那渔夫该何时休憩?你要把人累死不成?
再加之,如今寒冬时节,夜里河水冷的刺骨,让人通宵达旦的忙,于心何忍?”
“……奥!”李孟羲瞪大了眼睛,他醒悟了过来。
今时不同以往啊。
以往是行军途中,白天要行军,没空捕鱼,是实在没办法,才趁夜晚扎营的时间加班加点的忙碌。
且之前,渔队也是换班的,头天晚上整夜捕鱼的人,第二天晚上休息,换另一波人。
这样已经够累了,等于是,平均行军两个白天,再捕鱼一个晚上,两天一夜才能睡上一觉,辛苦无比。
再者,往前数一个月两个月,还是深秋,天气还没那么冷,晚上也没那么冷。
如今,天时已变,形势也变,天时变至寒冬,夜间不便劳作,形势变成了驻扎,不再是行军,有整个白天可以劳作,不必再挤晚上的时间。
忽略了实际情况的李孟羲差一点就要弄得天怒人怨了。
——
时间不觉流逝。
关羽从河岸边上来了,手里提着一只筐子,筐里全是河蚌,“羲儿,走,回!”关羽招呼李孟羲道。
李孟羲这才意识到,不觉间中午了。
临走,李孟羲手里提着好多鱼,左手一串,右手一串,虽说渔队下河捕鱼没多久,但架不住渔队的人多船多,百多艘渔船捕鱼半个时辰,工作量就等于一个渔船捕鱼五十个时辰,于是乎,就等了没多久,李孟羲就得到了渔夫们送来的鱼。
回程。
到巨鹿城之时,饭点已经过了,刘备给留着饭,饭已经热了一次了。
关羽和李孟羲两人回来,“玄德公,看!鱼!”
李孟羲开心的跟刘备炫耀。
刘备呵呵的笑了。
上午李孟羲带渔队刚出去,中午回来,就拿回来好多鱼了。
小小的神机妙算。
军师说可以渔猎筹粮,看,军师出去一会儿,立马就打到鱼了。
刘备过来,接过鱼,调侃,“羲儿你再早回来一会儿,鱼便能做熟了。”
接过了鱼,刘备转身吩咐亲兵,“留两条,剩下的,送去伤兵营。”
照旧例,军中但凡鸡鸭下了蛋,但凡有鱼,但凡有肉,优先供给妇孺营还有伤兵营,此已成惯例。
接了李孟羲的鱼,刘备再接关羽的筐子,接过筐子一看,一筐的河蚌,刘备诧异的看向关羽,他不明白,关羽费劲带回来这么多河蚌干什么。
“正好!鸡鸭没啥喂了。”刘备呵呵笑了,准备把河蚌拿去喂鸭子去。
关羽忙拦住刘备,“喂不得鸡鸭,有大用!”
刘备更诧异了。
在之后,关羽李孟羲二人开始吃饭,刘备在旁看着,刘备问河蚌到底有何大用。
“里边有珠子不成?”刘备笑问关羽李孟羲二人。
关羽放下手中饼子,一脸认真对刘备道,“就是珠子,羲儿与我说了种珠之术。”
再之后,关羽一通吧啦吧啦,添油加醋的跟刘备说种珠之术何等了得。
总之一句话,用不了三五年,不费一粒粮食,蚌就在河里养,三年后,开蚌取珠,珍珠多的跟沙子一样。
三五年功夫,可骤得百万贯之巨。
珍珠有多贵,赚的钱便能有多多。
刘备惊讶的看着啊呜啊呜吃东西的李孟羲,“当真如此?”刘备从李孟羲处求证。
“当真。”李孟羲专心吃饭,头也不抬。
话出李孟羲之口,便十成可信。
顷刻之间,又得一价值百万贯之术,前边的蒸馏酒,灌钢术,再加之今日种珠术,三百万贯了。
刘备还想再问些什么,但看关羽李孟羲二人正吃着饭,不好再问。
正这时,一亲兵匆匆而来。
刘备见亲兵到来,问,“如何?”
亲兵道,“还好,无人闹事。”
这俩人说的啥?云里雾里。
李孟羲不由放下了筷子看向刘备。
关羽听到有什么人在闹事,也不吃了,也看向刘备。
迎着两人问询的目光,刘备解释道,“依前所计,今日起,削减民夫口粮,每餐只稀粥半碗,粥水清可鉴人,日日如此,待三日后,民夫饥不能忍……”
说到这里,刘备忽然意识到亲兵还在,停住了,对亲兵挥了挥手,示意亲兵先下去。
目视着亲兵离去,直到亲兵走远,李孟羲收回了目光,神色略显严肃。
“事关重大,若是有人走漏风声,则筹钱之计将落空也。”李孟羲盯着刘备,严肃无比,“玄德公,你麾下亲兵等人,可靠与否?我是说,口风严不严?”
问题很严重,像是制造恐慌然后趁机搜刮钱财的这么重要的大事,应该尽可能封锁消息。
可看刚才,刘备当着亲兵的面一通说。
照说,亲兵这类心腹,听到了重要军情也无妨。
可问题不在亲兵听了军情,而在义军本身。
涿州义军至今依然还算是草台班子,各方面都处于刚起步的状态。
刘备麾下的亲兵,是刘备从涿州老乡勇里选的机灵的军士,也就是说,是随意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