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刘玄德没让李孟羲失望。
刘备根本就去想不把床铺腾出这件事,直接回到,“五六个帐篷,几十张床不在话下。”
李孟羲点了点头。
“甚好!”李孟羲砸案赞到,“老弱俘虏栖身帐内,得一夜安稳。
青壮宿于野旷,虽无有被褥,却能扛过。
待回县城,再找屋舍不迟。
资之失,了矣。”
“制之失,又待如何?”刘备手按几上,迫不及待接着问。
“青壮便一营,妇人一营,老弱一营。
行军各行分行,扎营各营分立。
如此,当无有猥亵妇人之事,亦当无有青壮持力夺掠老弱之事。”
刘备听完第二策,附掌赞叹。
“孟羲,这第三失,民心之失,又待如何?”
此为最关键之处。
李孟羲却并未立刻回答,李孟羲叹气,“俘虏营所见,有比我幼弟还小之孩童。
某见其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瘦可露骨。
我兄弟二人,行将饿死,幸遇玄德公。
某尚好,有一身本领,能为玄德公所重,至此不忧衣食。”
“可俘虏之中,涿郡四境万千黄巾溃兵,多少无依如我兄弟二人之孩童?
当日,若未遇玄德公。
我弟若病而无人照料,我兄弟二人,若迷失荒野,不识路途,又身上无粮,我弟若饿的嗷嗷嚎哭,我于心何忍?
若夜里有狼问声出来吃我,我如之奈何?
若有恶人于我面前抢走我弟,杀而烹食其肉,我纵目瞪出血,手攥陷甲,纵欲撞死恶人身上,亦力不能为也。
若我兄弟两人漫逃于旷野,某弟得病而死,某想撅土埋葬使野兽勿食其食,某手无寸铁,难为。
纵我兄弟两人得以混入溃兵之中,得片刻之安。可若官军来剿,兵荒马乱,我弟若死于官军刀斧之下,其头滚我怀中,血溅我眼上,你猜,我李孟羲敢不敢反他娘他,你猜?”
李孟羲说到动情处,情绪激荡,其声悲切。
“某不惧一死,不忍幼弟惨死面前,亦不愿无依如我幼弟万千孩童惨死。”
“军中俘虏,涿郡四境流民溃兵,但民有困厄处,皆奋力而救。玄德公可愿?”
刘备目已起雾,“愿!”
“若我说,军中俘虏,问其可愿转从我军,愿者,既往不咎,不愿者,发其足数钱粮允其归乡。
其中钱粮损耗必重,玄德公可愿?”
“愿!”
刘备声哽咽。
“此,便为得俘虏民心之法。”
李孟羲拱手,朝刘备躬身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