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神雷正克妖族,用紫霄剑就算无功,也不会有错。
岂料这剑飞到一半儿时,却被另一道雷光挡住。两道雷光当空碰了一下,闪出一个巨大的光球。不但紫霄剑被拨开,就连南无乡也如遭雷击的怔了一怔。
这道雷霆,与先前打在他身上那道一般无二,可直到现在他才看清,这雷霆也是剑上带的。
雷光中看不清形态,却可知此剑比紫霄的品质要好,上面携着一股不弱于九霄神雷的雷霆。幸好古玄虚的功力比他差,两者一个雷强剑弱,一个剑强雷弱,这才斗了个平分秋色。
南无乡陷入被动,紫霄剑倒崩回来,他却连接应的时间也没有。眼见那漆黑带刺,闪着光的长戟刺来,只好用万法印应付。
万法印威力不小,虽事起仓促,来不及发挥威力,但也定住了长戟。
偏这时又一道金色雷霆劈下,竟将此印掀开一点儿。南无乡来不及应对,就被长戟在印底划了一下。却是金鹏王折返回来,见蛾皇与南无乡僵持,就帮了他一把。
南无乡收起万法印一看,“总摄万法”中“摄”与“万”两个符字已被划花,日后能不能修复尚且不知,但眼下却绝不能再用了。
从他使用剑环开始,到现在一连接了数招,实际上却只是半个呼吸的功夫,形势已经由天转地。
南无乡知道必须有个依靠,否则被人围在中间打,再结实的筋骨也有松懈的时候,便用蛟龙步投九幽幡而去。
鳞皇早想到这一步,看准时机,又将尾巴一甩,像锤子一样砸了过来。
他这一击志在必得,南无乡却全无惧意,螭吻一挥便闪出一道红色匹练,迎着他的尾巴就卷了过去。
一个是修到至刚至强的真龙摆尾,一个是炼成至柔至弱的剑气如练,怎么看都是前者威力大些,鳞皇却连碰也不敢碰,就把尾巴缩了回去。
虽然看不清楚,但他不久前就是被一道红色匹练,把尾巴斩去一截,要不是服了灵药,现在还没长出来呢!
到这时,南无乡已经回到幡下,才略略松了一口气,便从身后吹来一股金风,切断了他与阴兵的联系。
情知不好,转身回看时,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蛾皇依然人身人面,却没了嘴巴,取而代之的是一圈盘成螺旋状的口器,如今笔直的伸出来,再不应对就要扎在他身上了!
认出这是蛾皇原身的口器,是自幼取食之物,日夜淬炼而成,平时蜷在颚下,又柔又软,用时以灵力催动,就成了无坚不摧的利器。
明知此物一定比那短叉、长戟厉害,他却已黔驴技穷!
方才挥动螭吻,已将螭吻上凭依的真元全部用掉,法身无法施展,万法印已经不能再用,紫霄剑远水难解近渴,七窍塔只能护住三寸大的地方,碎星剑更是连抽出都来不及。
此时哪怕有根稻草,他都要抱着试试,就想起许久不用的法子。心神一转,从心口处流出一股金沙,用纯阳真气聚成一面沙壁,挡在身前。
这股金沙得自万尸谷,前身本是曦族前辈封印尸佛的金棺,以西金之精熔铸,内用天轨石、地规石布下幻阵,也是修行领悟阴阳开天掌的地方,却被他用别的方法破开了。
按说金棺打碎,碎做一片片的也就罢了,这金棺却碎成一堆细沙,质地均匀,颗粒大小都差不多,与他还有些相吸之意。
他想这是曦族遗物,或与自己的血脉相亲,就一直带在身边,之前也曾用聚气成形的方法,将此沙具结成护身之盾,后来修成法身,就很少再用了。
现在法身用不出,就想起这股金沙来,因就收在心口处用凤凰图腾开辟的空间里,所以用起来十分灵便。几乎心念一动,就化作一面沙壁,将正面全都护住了。
即便使用金身,他也没有把握挡住蛾皇自幼修持的口器。这金沙虽然坚硬,却是散的,威力还不如金身,他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挡了一挡,想的是怎么也比被直接刺中要好。
未料蛾皇的口器刺在沙壁上,只发叮一声响,竟然未入半分!
难道蛾皇用尽心思的一击,就只有这样的威力?南无乡只略作此想,就知道事情并非如此。因为他已经在这一击的力道下,向后倒飞出去。
他身后就是九幽幡,正好被幕主用阴风接住。直到此时,他才算彻底安全。
“南无乡,你唬了我几次,终于也被我唬了,滋味如何?”鳞皇见他蓬头垢面,连道袍都碎了,有些得意的道。
“呵!”
南无乡冷哼着,擦净嘴角的血迹。暗地里转动木灵珠,催动凤凰血,脸上青一闪、红一闪后疲态尽去。背靠九幽幡,再祭七窍塔,又抽出碎星剑来,依然道:
“一时不察,让你占了一点儿上风而已。一会儿谁逃跑,谁是泥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