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一个电花迸出,顺着剑指侵袭经脉,南无乡便觉沉寂已久的天心诀似被触动,顿从胸腔里发出一声炸响,一道金色电弧走八脉,过正经,秋风卷落叶般清理了侵入的电丝,又顺着指尖而出,幻成一道闪烁着电弧的剑芒斩了出去。
那雷鹏的爪子正要落在他的脑袋上,结果一把抓在剑芒上,竟被齐齐斩断。
恰在此时,那火鸦吐出的剑丝也到了,南无乡挥着另一对儿剑指迎了过去。
这根剑丝自三丈外射来,足有三丈多长,与剑指相交后嗤的冒了一股白烟,登时短了一半儿,剩下的半截在南无乡的指肚上刺出一个比银针还细的口子,顺着手指便钻入体内。
这就是剑丝的危险之处,看着细细软软,但只要寻到缝隙,便可直捣要害。任谁被一根剑丝侵入身体,再顺着经脉走一趟,五脏六腑若还完整就怪了。
这根剑丝从手厥阴心包经入,经任脉,入手少阴心经,直逼心头。如果发作起来,一颗心脏就要化为灰烬。
岂料这根剑丝尚未来得及发作便撞上赤凰剑,只闻铮一声凤啼般的剑鸣,被震散在经脉当中。赤凰剑闪出一道火光,心脏又“咚”一声巨震,南明真气初如星火,后若燎原,顺着经脉一涌,同样在指尖幻成一道附着烈焰的剑气。
那火鸦吐出剑丝后就往南无乡身上啄来,一口咬在这道剑气上,半截脑壳被这道剑气削去了。
两只凶禽一前一后的重归天地,四面的凶禽意识到不好,一阵鹏鸣鸦叫中又引来十几只凶禽。
这是此处剑阵的特点,越是剑气强盛,越会引来强盛的剑气。
眼见更多的凶禽扑过来,南无乡目光一亮,提了两股剑意夹在指间,两手上的锋芒顿又吐出两尺多长,长到三尺长短,依然是一边如火烧,一边如电射。
交叉着挽了一个剑花,朝围着自己的四只凶禽一晃,四禽便露出一副惊恐表情,慌慌张张的往后退去了。
“这几只凶禽未免太过灵光了吧?”
无乡心内诧异,但见远来的凶禽已近,就没有多加深思,三两步赶上遁走的一只雷鹏,剑指挥落间一劈两半,又身子一扭的赶到另一只火鸦处,将这只火鸦斩成一团火花。
就这两剑的时间,十几只凶禽已经扑到跟前。
自二人入阵以来,这些凶禽中,近的便攻击无乡二人,远的便吞食阵法内的雷霆和天火增加灵性,所以越是后面的凶禽,体型也越是庞大。
这几只都有数人大小,翼下驾着剑气,口中含着剑光,气势凛然的压迫下来,离老远便让南无乡呼吸一窒。
凶禽眼中隐约有得意之色,羽翼狂挥之下,驾驭的剑气一股脑射出,火烈雷疾,幻成十几口亮闪闪的宝剑,将南无乡围在中间一合。
南无乡虽借力打通两条经脉,其实用处不大,被这些剑气逼在中间,只好再提心力,顿时气血翻腾,青筋蹦出,胸腔里就像有个火球要喷出来一样。
直到心口处又“咚”一声闷响,周身应声散发出一层金光。这道金光中似有一股奇热无比的力量,射来的剑气刺入金光中,近到身前寸许时便不能再进,被金光一炼就铁水一样化去。
南无乡露出一抹笑意,同时心脏再次发出跳动的声音,心知这已是心脏能承受的极限,又催动两股入道高手的剑意,两指尖同时嗤的射出一道剑气。
一道烈焰蒸腾,一道电丝迸射,离开指尖便当空一凝,也化作两根剑丝,绕着身子一转,就像两条螺旋曲线一样向外扩张而出,那些扑来的凶禽被剑丝一穿,就化作雷霆火光回归到阵法中。
轰隆!阵法内传出一声裂天之响。
漫空的雷鹏被这根剑丝一惊,同时扎入雷云中,万千惊雷同时发作,在雷云里一滚就幻成一条电蛇,数十上百条的凝成一条雷河,直奔南无乡奔涌而来。
天上的烈日也光圈一展,漫天火鸦倒冲而起,自成秩序的环卫在烈日周围。烈日骤然一亮,一道火光拖着长长的尾焰激射下来。
两道剑气都有百丈长短,一道是雷,如长河奔涌,惊散大半雷云;一道是火,拖着长长的尾焰,沸腾了半面天空。
雷剑迅疾而宏大,如汹涌的洪流冲击一只蝼蚁,几乎一个眨眼便斩到近前。
南无乡将双脚一稳,分别踩在一团雷云上,雷云往上一卷,死死箍住双腿。
又运剑指抵住剑气,前头的雷霆乍散,南无乡半个身子在余威中一片焦糊。
“南哥,我替你分担一下火剑的威力吧?”黎明雪更加担心的说。
南无乡无暇回应,另一只手也并成剑指,先在唇间一竖,示意黎明雪不要妄动,便利落的往上翻去,到头顶上时正好火剑也斩落下来。
呼——
南无乡嘴角一抽,另半边身子也糊了。
他的指尖上同样催动着两道剑气,雷与雷,火与火的针锋相对。
交击出的火星铁汁一样滴落下去,燎云焚岳;四散的电弧蛛网一样蔓开,苍天裂缝。若论器量大小,他使的剑气比剑阵幻化的要差不知多少倍,可碰在一起时竟也平分秋色。
只是在交锋中,南无乡愈觉皮、肉、骨、血中有一股燥热的气息流转,火焰与雷霆顺着剑指蔓延到手臂上,又侵袭半边身子,将南无乡一分两半,一半烈焰蒸腾,一边雷霆闪烁,只在心口处有一只凤鸟盘旋,雷、火难以逼近。
黎明雪屏住呼吸,生怕南无乡出现一丝意外。
可一刻钟,两刻钟,南无乡就这样挺过来。直到雷霆将息,烈日黯然,南无乡胸口的凤鸟一声啼鸣,从心口开始,从一身焦糊的皮肉下,从血管中蔓延出一条条金色纹路。
纹路交织中,焦糊的皮肉翘起,从身上脱落下去,露出的皮肉新嫩光滑,散发出一层太阳般的金色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