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繁华而东州多战,所以他把目标定在重华山。便带着三位师弟,领着三百御神高手,暗自离开屠迷谷,直奔重华山,并不惜手段的将此山夺了下来。
现在重华山已经改头换面,与玉皇观相关的都被抹去,山门上的匾额也换成了天师府。虽说不如往日风光,但好歹逃过灭门之祸,可以告慰祖先。
“冯师叔!”
冯九虚正在山顶,点看风光水色,陈太生从后面走来,先在十步处遥施一礼,才继续走到冯九虚身旁。
“弟子不肖,令宗门遭难,先祖蒙羞,还请责罚。”陈太生满面愧色,消瘦了很多。
开始时他一心要赶至重华山,而未显得心灰意冷。等把天师弟子带到重华山,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信心流失殆尽。强行压抑的消极情绪,翻江倒海一样爆发出来。在新洞府躺了三天,才勉强起身。
所有天师府弟子都与他一般哀痛,重华山上,处处能听见谩骂地师府、禹大川的声音。可他除了哀痛之外,更有自责,愧疚。千种郁结,万种焦灼,压抑心头,不能消解。
“无论何人坐镇中都,都不会有更好的结果。只怪人心隔肚皮,没能看出禹大川的狼子野心。”冯九虚又何曾好过?但他是府中最长之人,自然只有安慰他人的份。那些悲观情绪,是万万不敢表露出来的。
“师叔的话有理,却不能宽慰弟子。”陈太生低首回道,“是以师侄想辞去掌门之位,给天师府一个新的气象,一扫满门悲痛的阴霾。”
“你自悲痛,我又何尝不是。你欲辞去掌门之位,却要传授与谁?”冯九虚严词问道。
“非师叔,无人能兴震宗门!”陈太生拱手躬身,恭敬不起。
“唉……”这是冯九虚登临重华山后,第一次叹气,“难道天师府当真气数已尽?”
“师叔为何如此说?”
“我久掌炼妖炉,炉中万千孽魂,岂是好受用的?”
“难道?”陈太生惊得直起腰来。
“在七霞山,若非南无乡身携灵药,我已为炼妖炉反噬!这次为夺重华山,又开此炉,有些事将不可避免。”冯九虚忧心忡忡的说。
炼妖炉能炼化元神,葬身此炉下的都会成为怨魂,增加此炉的威力。万年传承下来,在无数怨魂的滋养下,此炉的威力比照妖镜还要大些。
却有个缺点,便是戾气太重。因而操纵此炉时,若使出一分力,则自身必须留存二分,否则有被此炉反噬的可能。所以冯九虚一直不敢完全催动此炉的威力,否则有心神失守,永坠无间的危险。
但在最后关头,面对柳家反叛,他还是这么做了。若在法力充盈时将柳家人收入炼妖炉,大有将柳家一举歼灭的可能。可那时他已是强弩之末,勉勉强强,只是拖延时间。随即就煞气盈身,险些成为炼妖炉里那些怨魂的行尸走肉。
幸亏南无乡的灵丹好用,才弥补亏虚之体。但此后,他越发感到与炼妖炉的联系密切,已经镇不住里面的怨魂了。
冯九虚将此事解释清楚,陈太生闻言感叹:“师叔是不二人选,却怕晚节不保,亏了天师府的名声,不愿担此重任。本来一鸣也是个合适的人选,可惜无故失踪。那该如何是好?”
“若说适合担任掌门的人选,我倒有两个属意之人。可惜一个与天师府有缘无分,一个又功力不足!”冯九虚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
“有缘无分的那个想必是南无乡?功力不足的又是谁?”冯九虚的话,引起他的兴趣。张九灵也曾说过他是个不错的掌门候选人,萧一鸣也是如此。
“哈哈——”冯九虚朗声笑了出来,“既然一个无缘,一个功力不足,那还论他何用。所以只有你重整旗鼓,把这个重担抗起来了。”
“可弟子的心境,实在不适合继续领导宗门!”陈太生知道掌门之位的重要,因此不能胡乱托付,也因此不敢继续担任。
“我还能顶上一阵儿,你便说自己闭门思过,冷静一段时间。人生一世,起起落落在所难免,失意得意不用放在心间。说起来,咱们在重华山重整山门,依然富有一州之地,倒比在中都束手束脚的强多了。你看咱们该如何开创新局?”
“我确实有个新想法,想辞去府主之位后,留给下任的府主施行。”
“但说无妨!”
“天师府为中原第一宗门,但弟子人数在十宗中反而算是少的。归根结底,乃是地师府独掌铸灵之权时,中原的修真资源并未尽数开发的缘故。现在没有灵石限制,不妨大开仙门。府中尚有三灵宝镇压气运,入道高手也多,御神后进也足,完全可以将门人扩增一倍。”
“该如何施行?”
“第一,定要多收些资质绝佳,尚未开始修真的少年,这是天师府的未来。第二,松鹤前辈对本门一心一意,不妨问其可愿举宗加入我府。若是前辈愿意,我府实力立马大增。第三,近日修真界对我府多存同情之心,可以趁机召回本府外放修行的弟子。”
“谨遵掌门法旨!”冯九虚立马躬身应道。
他知道陈太生依然是担任掌门的最佳人选,只是情绪消极。抵御消极的最好办法,就是做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