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山道人立身云印之上,脚踩青龙刻像。刻像上猩红双目不停闪动,反应出他不停变化的内心。
如果两口剑碰到一起,各自崩飞,那还可以说是平分秋色。若是两枚印玺碰到一起,各自崩飞,也可以说是旗鼓相当。可是自己的风印砸中对方的宝剑,而后各自崩飞,那是什么情况?自己一件以力量为主的法宝,碰上对方一件以技巧为主的法宝,但两者的力量半斤八两!
更让阑山震惊的地方在于,南无乡出现的毫无预兆,“南一明”这个名字他也从未听过,可既然这人随随便便的一剑,就挑飞了自己的宝印,那真的交手来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只是此人出身天师府,且名字里也有个“一”字,那修行的时间肯定不长,怎么会有这样的实力?
其他人同样被方才的画面深深震撼,一件阁楼大小的印玺,砸中三尺青锋,竟然一挑就倒飞而出。多数人第一时间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南无乡的实力强悍,而是在想阑山道人怎么了?
直到阑山收回风印,将印玺一翻,竟发现这枚印玺平整的底部竟多了一个米尖一样的小坑。这让阑山又心惊又心痛,同时恶狠狠的朝南无乡打出一团灵光后,即把风印往脚下一抛,同时云印也收缩成尺许大小,一脚一个,踩着两枚法印向西方退走了。
一片哗然!树倒猢狲散。
原本还有些侥幸,可随着阑山的离开,所有人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个个将阵旗扔的老高,也朝西方溃散而去。
但在禁制之后的人自然无妨,那些冲杀到禁制之外,与天师府一方鏖战的人可就惨了。禁制无人主持,自然分不清敌友,将他们也一股脑的阻拦下来。
这些人有三四十个,以阑天宗和丹辉宗为主,也有一些其他宗门的。这些人也想撤走,见此只好停在原地,破口叫骂起来。也就这么个时间,天师府的战车已将众人围住。
有几个自认遁术不错的,就想从战车的缝隙里走,可这时五辆战车方向一变,阵台上的五人同时将手中的宝剑朝天一掷,五道惊雷打下,又与五口宝剑碰成一团,炸成五张雷网。这五张网连成一片,有三个人躲避不及直接撞在上面,只发出滋一声响就化作一股青烟不见了。
“放下法器,不然让尔等形神俱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
那些被围住的人闻言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阑天宗的弟子,便把手上的一件匕首丢在地上,其他人见有带头之人,也都扔下法器。唯有丹辉宗的七八个人,双眼瞪得溜圆,没有屈服的意思。
“嗯?”中间那辆战车上,一位身着白色道袍的道士眼珠一瞪,发出一个威胁意味十足的警告。同时,雷网上一根手臂粗细的电弧打下,正劈在最前面那人的脚下。
砰一声巨响。
那人原本还想坚持一会儿,可等看见脚下一个黑乎乎,大腿粗细,深不见底的洞口,顿时心里一寒,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一起退却的还有视死如归的勇气,手上的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一动不动的怔了起来。其余的人也都被吓得一个趔趄,纷纷将法器放到地上。其实停止反抗的一刻已经注定了他们的命运,抵抗不过是一个姿态而已。
战车中间层的二十五名修士,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捆仙绳,将这些人结结实实的绑在一起。
这时,萧一鸣终于平定气息,手上宝剑朝光幕上一刺,韧性十足的光幕滋啦一声裂出一个口子,天师府这边的人跨越禁制,在对面见着跑的就杀,见到站着不动的就抓,不过半个时辰左右,整个阑天关的西峰即被完完整整的控制下来。那些躲在禁制之后,提前散走的也被捉了回来,只有一些御神期的弟子躲开一劫。
众人忙过这一阵儿,才想到还没弄清东峰的情况。萧一鸣命人牢牢守住关口,看好俘虏,修补禁制,自奔东峰赶来。
他同样想知道东峰这边发生了什么,也想知道南无乡这个孩子,这几十年的时间里增长了什么本事。
画面简单,但有时候,简单反而更显惊奇!
南无乡一剑插在地上,远远望着看不出什么,但走进细看,在剑与地交接的缝隙处,隐隐放着紫光。整座东峰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却死气沉沉的。
东峰上人马也有数百,此时全都匍匐着,一动不动的定在原地。
萧一鸣与阑山交战正酣的时候,东峰的人也都在关注着二人的情况,南无乡悄悄进来,一路上用剑气封住众人的血脉,直到接近峰顶才被人发觉。山上的人发动了另一层禁制,他阻止不及,只好掷出镇山剑,定住山上的阵势。
那些守护禁制的人,见运转不知多少年的禁制突然失效,一个个都大惊失色。南无乡又将气海外放,将这些人也都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