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中……)
在朱厚照召集厂卫准备给白莲教来个大招的时候,李东阳收到了刘健的密信。
看完信,李东阳在屋里走了几圈,然后站在刚装的玻璃窗前思考。脸上的皱纹因思考而变得更加深刻。
“刘首辅让爹爹催促商人北上贸易?在这个敏感时期,商人们的生命安全无法得到保证。商人们会愿意吗?”李兆先扫了眼书案上的信,提出他的看法。
放以前,李兆先不敢在他爹面前表达看法。现在他有了发表看法的资格。正五品的市舶使,又是直属太子、不受朝廷其他官衙挟制,算得上一方大员了。他爹在他上任前恨不得把几十年的为官经验、心得一股脑塞给他。
“你以为为父在担心商人的安全?”李东阳转过头语气不善。
李兆先脖子一缩,马上反应过来,“草原上的人不喝茶身子会不好。商队停了两个月,他们一定很欢迎茶商。”
“还有呢?”
“啊?还有啊!”李兆先咽了口唾沫,开始汗流浃背思考还有什么商人去了草原不会被敌视。
李东阳没有催促,给足儿子时间琢磨。虽说儿子的市舶司只是个名头,真正的事由两名副提举经办。但市舶司涉及财物庞大,一不留神会被人套进去。儿子开窍点,他也能少操点心。
小半个时辰后,李兆先双手一击,“还有布商和收购羊毛的商人!草原连续几年冬季不好过,很多牧民全家十几口人凑不出一匹布料。他们要靠卖羊毛买布、买毛线织御寒衣服。”
李东阳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考虑了半天竟然只想到这!”
经常接触太子后,李东阳越看自家儿子越觉得蠢。太子如果有儿子这般傻,刘首辅、谢迁以及他何至于此!
“孩儿愚钝。”李兆先立刻求饶。
“太子出动私下养的热气球军团深入草原,首辅大人只能私下写信给为父。首辅大人……失去了挟制太子的能力。”
内阁用票拟的权利扼制皇权。没有内阁认可的旨意只能算中旨,官员可以拒绝遵守。但如今,太子下的中旨,哪怕是不许全国吃猪肉的荒唐中旨,也有不少地方官遵令执行。内阁不同意太子做的事,太子绕过内阁,内阁只能干瞪眼。
李兆先迷惑不解:“太子能力出众,百年难得一遇。只要太子没有废除内阁的权利,内阁就能名正言顺地当政。龙生九子各有所好,将来的皇太孙未必会有太子的能力。就像孩儿再如何努力,也不及爹的十分之一。”
顿时,李东阳头顶落下一道惊雷。
“哈哈哈!为父着相了。哥儿没白费在太子府历练的这几年!”李东阳哈哈大笑,堵在胸口的巨石瞬间消散。
李兆先眉舒目展,一脸轻松地道,“爹是没摸清太子的脾气。太子不喜欢像太祖一样把规矩定得详实。太子会给我们划下一道绝对不能犯的红线。红线以上,只要结局不是太糟糕,太子都不会生气。太子其实很好相处的。”
在京师说一句“太子好相处”,连宦官都会认为说话的人想巴结太子。
“去陪你未过门的媳妇。”李东阳一脸无奈的把儿子打发出去。
王恕派长孙给孙女送嫁。简陋的婚礼还没举行,传来英国公遇难的消息,接着又是申王遇刺身亡。婚事只能延期。李东阳趁机多留儿子几日,让他长长心眼。